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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任君采撷,——至少段荣春是这么想的。

  明明她的脸色都变了好几次了,段公公还是没说话。

  双杏想要摆脱这诡异情景,抬起胳膊,悄悄往后挪小腿,准备先下榻再说。

  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段荣春伸出手,圈住她因为一直支撑着身子而泛红的手腕。

  他的手是暖的,也不枉她昨日尽心尽力照料,双杏想。

  骨节明朗,十指如玉,轻轻叩在她手腕上,握住一圈还有一个指节剩余。

  相比之下,她的手就冷得多了。她本来也是温暖的体质,无奈昨夜在雪里摔倒没有处理不说,还占着这床沿睡了一晚。再热的身子受不住。

  段荣春的手阖住她的手腕,触及他掌心的茧子,双杏觉得又热又磨得慌,像是有小虫在心中不住地噬咬。

  两个人都很白,想要对比肤色就如同两块玉石的碰撞,只不过段荣春显得色调更冷些,她暖些。

  他却料定她不敢动一般,老神在在地看着她。殊不知双杏不挣扎不是因为他太强,而是看他还虚弱着,怕伤到他。

  双杏还是挣了一下,试图忽略腕上那陌生的热。

  她现在才感觉到膝盖上的痛,昨晚被她忽视了的麻木刺痛一下子全回来了。

  既怕顶到膝盖,又怕压到他伤口,左支右绌。

  段荣春早上醒来时,只觉得病也一起醒了、走了。那种昏头胀脑的感觉随着一场又一场的高热发冷交替离开了他。

  汗发下来,只觉得身上爽利得很。

  他看着眼前的小宫女,虽是知道她应是哪个宫里的大宫女,却还是忍不住觉得她实在是小,小,稚嫩极了。

  望过去,像一汪清水。

  这汪清水现在蹙着眉,想挣开他手的桎梏又不敢挣,轻轻动了下,还要抬起头看他的脸色,生怕他有什么不虞。

  他眼尖,看到小宫女的宫裙上氤上一抹红色,极浅极淡。迅速松了手,动作间还带着一丝慌。

  感到段公公松开她的手腕的第一瞬,双杏就立刻跳下床榻,跌坐在矮凳上,捂住膝盖,面上惨白。

  段公公从榻上向下看,看她狼狈不堪的模样。明明两个人中,他是昨日被她扒得只剩下一层中衣,衣衫不整的,却显得比她还自在、威严。

  他眼神触及她膝盖处的宫裙,双杏听到了他时隔八年,对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膝盖,上药。”

  她怔怔然得,傻气得很,好像听不懂他说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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