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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大童见慧安起了身,这才跟着起身,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不动声色将孙熙祥打量了个遍。沈童三个也是跟着起身,他们个个不是笨人,听到慧安的话再瞧瞧孙熙祥身后跟着的杜美珂,心里当即便是澄亮。
瞧着慧安的笑脸,听着她的话,再被慧安拉住手,孙熙祥直想甩开她,压抑了半晌的怒火,才扯开个笑,道:“安娘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四个哥哥,舅舅的。为父怎么就不知道呢,若是你有舅舅岂会这么些年与府中都没有来往?”他说着已在上位落座,杜美珂跟在身后,却插嘴道:“是啊,大姑娘,这亲可不能随便认啊。血脉那是何等重要的大事,谁不知道沈老爷只得夫人一个女儿,你哪里来的舅舅啊?大姑娘年纪小,别再被坏心眼子、包藏祸心的奴才给哄骗了,弄得那不知哪里来的三教九流进了府,凭白生出事端来。”
杜美珂声音一落,沈家四兄弟面色就是齐齐一变。沈大童当即就沉着脸上前一步,眯着眼瞧了杜美珂一眼,这才看向慧安,肃声道:“妹子,不是为兄说你,你这侯府可真是没个样子。且不说主子说话,一个丫头竟随便插嘴,只这丫头竟敢当众指骂朝廷命官,哼,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啊!”他言罢面色一变,目光锐利如刀便盯向了杜美珂,道:“依大辉律例,白身之人辱骂朝廷命官,公然以下犯上,一经查实杖责三十并游街一日,以示民众引以为戒。妇人辱骂朝廷命官,罪重一等!沈某不才,如今刚升任了翰林院修撰一职。”他说着瞧向慧安,又道:“妹子,这等胆大妄为,连朝廷命官都敢当场辱骂的奴婢早晚必要闯出大祸来,依为兄的意思,妹子且莫为她求情,直接捆了押送到凤安府依法处置才是正经。今儿这事便由为兄代劳了,三弟、四弟,还不快去拿人!”
杜美珂听沈大童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丫头,已经是气得浑身发发抖了。再听他要给自己落个辱骂朝廷命官的罪拿去凤安府更是一惊。她自是知道沈峰的,但自沈峰被赶出侯府后,她一妇道人家自也再未听闻过沈峰的事,更不会去打听这人。如今见沈家四兄弟身上皆穿戴布衣短打,连个像样的配饰都没有,瞧着那模样却像是跑江湖的三流人物。她便料想着沈峰那大字不识的莽汉,只怕离了侯府早已没落了,这才插了那一嘴,谁承想竟被指辱骂朝廷命官,难道这个穿布衣戴布巾的还真是个从六品的官身不成? 可她见沈大童一言刚落,那两个年纪小点的青年竟真甩了甩手,二话不说就上前直奔她来,登时便吓得没了主张,忙去看孙熙祥。
孙熙祥只怪杜美珂多嘴,但却也不能真叫沈氏兄弟拿了杜美珂,故而他一掌拍在桌上,怒喝一声:“住手!你们是哪里来的,还有没有礼数!私闯民宅不说,竟还要对女眷动手,这是何道理?”
沈大童这才上前一步,拜了一礼,道:“拜见姑丈大人,多年不见,姑丈大人竟都不识的我了吗,我是沈大童啊,当年可还在侯府中住过些时日呢。多年未曾前来拜会姑丈是侄子的错,侄子这厢给姑父赔礼了。只是这是沈家,小侄那姑母可早已过世,除了我这可怜的妹子,府中哪里来的什么女眷啊?姑父便是生小侄的气,也千万莫拿此事说笑啊,免得说出去招人笑话了。二弟,三弟,四弟,还不快来行礼。”
“且慢!我早说了凤阳侯府从没有什么舅老爷,我也不是你们的姑丈,更当不起你们的拜。你们寻错门了,乔管家,送客!”
慧安闻言忙道:“爹爹,怎能送客呢,我已见过舅舅,岂能有错?即便有什么误会也没送客的道理。这位二表哥却是当日在端门救了我和二妹的沈童小将军,如今恩人已然登门,怎能如此相待?爹爹且莫急,女儿已叫冬儿到祠堂去请族谱了,是不是舅舅一家一瞧便知!”
孙熙祥听闻慧安竟着人去请族谱,登时心中咯噔一下,他暗恼自己掉以轻心,这些年来竟都忘了族谱一事。想到当年自己屡次劝说沈强,叫他开了祠堂将沈峰逐出族谱,但那老狐狸却每每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与他,孙熙祥便气的银牙紧咬。有那族谱在,非要撇清关系却是不能的。只是如今侯府之中他才是主子,他非要将那人赶出去,谁又能奈何住他?今日说什么,他都不能叫沈家四兄弟留在府中!孙熙祥想着也不再做那面上功夫,当即便拍案而起,瞪着慧安,怒道:“为父的话你都没有听到吗?为父说要将他们赶出去就自有为父的道理,你这是要忤逆父亲做那不孝子吗?”
一旁杜美珂瞧见孙熙祥怒喝慧安,不由勾了勾唇。心道,如今可真是父女成仇了,这是真撕破脸了,以后她还用得着担心孙熙祥不和自己一条心吗?沈慧安到底年幼,竟到现在还没看清她那父亲的真面目吗,就凭着一本族谱,便想接沈氏四兄弟进府,呵呵,未免太可笑了。
慧安闻言心中冷笑,却不得不低了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哽着声音道:“父亲莫气,女儿怎敢忤逆父亲。只是若真是舅父一家,且不说伤了亲戚间的情谊,女儿此刻将人赶出了府,来日被人知晓此事,该如何议论女儿,看待我凤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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