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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龟甲,几枚伏羲钱,凭一张嘴说出来的东西,就算是谋生的本事吗?”
“不过是妄猜天命罢了,信不信,是不是,由客人说了算。”卦师笑笑,“不是我说了算。”
夏悔眉毛皱得更紧,冷哼一声:“什么天道?就算真有天命,我命也只由我。”
“天命昭昭,客人不信,那也的确算不出来。”卦师转身就走,大袖上的繁花起落。
林翊心说这个算命的倒有点东西,不卑不亢,脾气还好。
卦师刚走出去没几步,背后就有人叫他:“算命的,过来!”
喊他的是个彪形大汉,袒胸露乳,胸毛乱糟糟的,看得林翊胃里都有点不舒服。大汉喊完,咬住手里的腿肉,撕下一大条半生的肉,红血丝清晰可见。
林翊想到那是人腿,恶心得喉咙抽搐,差点干呕出声。
已经转回去的卦师却像是没看见,含笑问:“想算什么呢?”
大汉嘿嘿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算你什么时候能讨到饭吃!”
他随手把啃得差不多的腿骨一丢,骨头砸在地上,一直在各桌间乞食的黄狗立即摇着尾巴跑上来,埋头又啃又咬,犬齿划过骨头的声音让人后背发毛。
“我说,算什么命啊,”大汉在黄狗背上摸了几下,手上的油蹭在毛上,摸得它油光水滑,“还不如像这条狗,乖乖地摇摇尾巴,还能有人分你口吃的!”
他恶意地放声大笑,边上几桌的人也笑起来,转过来盯着卦师。其中有个少年还特意拈了一小块肉丢过去,黄狗前腿腾空,一口咬住,呜呜地往少年的脚边钻,尾巴晃得像朵花。
林翊听得心口胀痛,不自觉地攥住剑柄。
妖修、鬼修不是正经的修仙方法,至少在问玄门这样的名门正派看来就是邪术,修这种道本身就很血腥,修道者要承受的心理压力又大,很容易心理变态。那几桌人用嘲讽的手段,把这种压力和痛苦转嫁给了显然打不过他们的卦师。
太像了,就像当年那些读书读得头秃,课后就对着林翊嘲笑她是个土包子书呆子的人。
两拨人的脸渐渐重合,他们都笑得很开心,好像正在嘲笑的是全天下的笑柄。
即使那个被嘲笑的人什么都没做错。
林翊不再看,背过身靠在柱子上,抱剑的手都在抖。她紧紧咬着牙,胸口剧烈起伏。
卦师神色平和,语气还是淡淡的:“我没有尾巴。”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夹杂着几声呜呜汪汪的狗叫。
林翊看不见卦师的表情,脑子有点发昏,一时上头,直接冲着那边喊:“我想算卦!”
卦师转身,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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