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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延的初夏,时有骤雨。天色常是昏沉绵灰一片,沉沉的似要压倒屋檐上。这样的天色,让行人总不敢在某处驻足,生怕下一刻便下起瓢泼倾盆的雨来。
萧飞骕苦心等待之下,终于得了陆皇后的消息,说是已找到了那方传国玉玺。只要草拟好圣旨,事情便可成了七八分。
萧飞骕自是狂喜不已,立时取出了那早已拟好的圣旨。眼看着多年所求之物近在眼前,他欣喜异常,几乎彻夜难眠。未有几日,他便坐不住了,迫不及待地要试一试那龙椅的滋味。
待算好黄道巧辰,他便挑着日子,假作如常地去上了朝。
朝堂之上,群臣林列,密密云云。皇家的威严压下来,令这漆红雕金的大殿御宇一片静寂,几可听闻落发之声。正是龙烟日暖、玉殿当风之时,可这殿中人却都极是拘谨,似猜到了今日会有何事发生。
萧武川从来不上朝,这朝堂便是四位辅政大臣的天下。萧飞骕手领大职,也能位列朝前,与四位辅政大臣比肩。
四位佐政大臣迟迟不提国事,众臣皆惑,悄然无声地互相打量着。不少老者俱是摇头,人群间间或传来一声不知是谁的叹息之声。
“诸卿,陛下久病,日愈难返……”
年过六十的何大人先开了口。他乃是毫州王妃何宛清之父,是太延出了名的清贵达臣,为人以“刚正肃毅”著称。
“陛下忧虑积重渐深,因而特传奏圣旨……”何大人颤巍巍地说着,抖开了手中一捧明黄卷轴。那道圣旨,令满朝俱惊,文武臣子皆如海浪似的纷纷跪下。
——朕身弱无躬,幽悴渐笃;盖炎运行此,天星有违。察上下之廷纲,考六朝之延例,为拯泰万民、安铸率普,大庇生众……疚心日惕,今禅毫州王。
圣旨的内容,无异于一道平地惊雷,令众臣皆惊。
“这……”
“为何会禅毫州王?!”
“此事绝无可能……”
“不可说!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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