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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

  “我准备洗漱,你长话短说, ”目光下意识略过窗台,裴渡之眼神骤变,他盯着裴家封问:“我的侧金盏花呢?”

  “搬到我房间了。”

  “搬回来。”

  “为什么?你以前不是如果说我想要就给我吗?”

  裴渡之沉吟片刻:“抱歉家封,我已经习惯有它陪伴我的日子,你能让给我吗?”

  裴家封沮丧地颔首:“我等下就把侧金盏花给你搬回来,其实我也不是想拿走它,就是想睹物思人。哥,你知道吗?阮斐好久都没再出现在植物社,我听苏敏说,她似乎准备退出植物社,说是即将升大三,课业紧张,哎。”

  眼睫微动,裴渡之心中突然涌出无法言明的复杂。

  阮斐为何退出植物社,裴渡之自然清楚。

  原来,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努力着。

  裴渡之嗓音低沉许多:“家封,那你是不是也该收收心了?”

  裴家封愣住:“可学习和喜欢阮斐并不冲突呀。”

  “我记得上次你对我说,阮斐有喜欢的人。”

  “阮斐确实说过,但学校还是有很多人追她,而且我怀疑阮斐是为了骗我才故意这么说的。”

  “很多人追她?”

  “那是,阮斐的追求者可多了,虽然她没接受我,但好歹她也没接受别人,所以我不觉得我已经走到穷途末路。”

  ……

  等重拾信心的裴家封离开片刻,裴渡之陡然回神。

  他本意是同裴家封委婉谈谈,怎么却演变成这幅状况?演变成他莫名其妙开始吃醋的状况?

  无奈扶额,裴渡之望向窗外。

  天色浓黑,他眉头逐渐收紧,心仿佛也跟着这片墨色无限下沉。

  这些年,裴渡之看着裴家封长大,对他性格再清楚不过。

  受家庭变故,以及那些年艰难岁月的影响,家封看似天真开朗,却是个心理脆弱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裴渡之无法忘记,无数个春夏秋冬的夜晚,他为多挣工钱,一直打工到深夜。每每回家,窗口总是亮着一盏微弱台灯,无论他动作多么轻微,裴家封似乎有种神奇的能力,他永远能在他到家的刹那清醒。哪怕寒冬腊月,地面积着皑皑白雪,他依然瑟瑟发抖地从被窝爬起来,只为给他打盆洗脚水,又或者温碗粥煮碗清面。

  他心疼弟弟,说过无数次,学业为重,不必半夜起来照顾他。

  裴家封也心疼他,答应过无数次,依然我行我素,用他自己的方式,试图为他减轻负担。

  有年春天,裴渡之在工地摔伤了腿,晕厥的他是在医院被裴家封哭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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