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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的钱不够用,我才打电话去找朋友借了,现在还没到帐。”
那年长的陆姓教授说:“你孩子的情况现在不太好,现在一天药也不能停,咱们先得把这哮喘的问题暂时压制了,才能考虑后面心脏方面的大事,我给你开的药已经是最便宜的,你不是才打了钱进去,这么快就没了?”
老张道:“前天做了些检查,花了些,昨天护士长来说,钱完了就停药,这药是昨天就停了,娃儿一晚上没睡,不舒服,哼了一夜。”
老教授摇头骂道‘:“都钻钱眼里去了……这样,我先给你垫上两千块,先把娃儿的药续上再说。”
老张半天没吭气,一会儿用手抹了抹眼睛,点头道谢。
苏沫小声说:“这老教授人真好,听说是专攻小儿呼吸系统疾病的。”
涂苒点头:“才说了心中高洁尤胜锦衣华服,我等皆是满身铜臭味徒重欲望的俗物。”
那一天,无论是她还是苏沫,又或者其他旁观者,都对这位仁心医者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似乎一扫之前直面病痛和死亡的常人内心中的阴霾,只是没曾料想,世事变幻,人生喜怒,皆无常理可循,如若人人都是先知,生活里也就没有遗憾和令人讶异的事发生了。
涂苒是在傍晚回家的路上,在出租车里听到这则新闻的。
这次遇到的司机相当健谈,甚至可以说唠叨,一路上絮絮叨叨的埋怨路况,工作辛苦,油价飙升,乘客不谅解,家人不理解,孩子不学好老师搞孤立……窗外是一拨一拨等候公车的人潮,疲倦阴沉,又有因堵车而缺乏耐心的司机不停按响喇叭,一切喧嚣杂乱不绝于耳,涂苒的思维在那时有些放空,大约是前方的家永远一层不变使她心生倦意,在到达之时,只会有洞黑的窗口,以及冷锅冷灶等着她。
都说,夫妻间的冷战对于婚姻有着不小的杀伤力,偶尔激烈的争吵倒是一种发泄情绪探讨问题的途径,她也想尝试一下这种特殊的交流方式,只是假想敌永远都不会从脑海里蹦出来,活生生的站在自己跟前。
何况在现实中,那人即使是生气,也极少动怒,至少她无缘得见。
真真是独孤求败的命运。
这个当口,几个词,几句话忽然从车上的收音机里钻进她的耳朵,不得不引起她的注意。
起初是“同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接着是“心外科”,再是“一位陆姓主任医师”……,这几个词出现在本地新闻里当然让她讶异,继续听下去,却如当头一棒:“于昨晚在医院里散步时被疾驰的车辆撞倒,突发心脏病,不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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