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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军姿、队列、内务、负重长跑,她那几位表弟全然照着现代的方式在整军,按这时代普通农人的身体素质、如不补充足够的营养,是经不起那样的折腾的。
她一手支在榻上,托腮道:“练军是何成果我不清楚,只知道他是一日三餐,餐餐有稻、麦,天天有炙肉,统一配发军装、军械,所耗资费是普通军队的数倍。”
这样的伙食,在现代军队里当然算是磕碜,但在现在来说却好得过分。
如今服役的士卒,都是有战事时,被征诏而来,无战事之时,便是乡间农夫——俗称民兵。所谓精兵,便是战前临时训练、竟战火考验后活来下的兵士。
而军中只提供饭食和一些制式武器,裁衣的钱是自备的。而军中伙食是按品秩分配,是有定量的。
“是。”韩信无奈笑道,“论军费,恐怕只有魏武卒才能与与之相比。”
殷嫱那几位表弟表兄——也是几个穿越者,穿越前,或是现役军人,或是退役军人,穿越之后,不约而同地加入了军中,借着搜捕西楚旧部的机会,立了些功。他们的现代战略战术思维超前如今许多,每每出击,大都有惊人之举,加之是殷嫱的亲戚,升迁倒也还算快。
几人联名提出的训练新军之法,是上过书,征求过韩信的同意的,但限于军费原因,韩信对于推广并不算看好。
殷嫱听了他的态度,也不多言,钱粮的事情不是一时就能解决的。
万籁俱寂,夜色深沉。五月的天气,已见热了。屋内的冰鉴散发出沁人的凉意。
殷嫱梦见了一片烟波浩渺的大泽。
她陷在那片大泽里,冰冷的湖水渐渐灌入她的口鼻,她四肢并用,死命挣扎着,却被拖拽得更深。
浓稠的窒息感攫夺住了她的呼吸,她的感官越是痛苦,意志越是清晰。
水清如镜。她透过冰冷的水波,竟能看见岸上站着的人。
她看见了刘邦。这位仁厚长者的脸上有如释重负、有得意、有悲悯……她想要呼救,却听见他说:“谋反之罪,其罪不赦。伯盈,没想到竟是你要反朕。”
她忽然想起,她就是被这位长者亲手置于此地。
她先前跪伏在刘邦的面前,苦苦乞求:“愿以妾首,以代夫诛。①”
刘邦的脸上露出了犹豫。
他不是同情的——对她、对韩信,如果他们对他没有任何威胁,他是很乐意放过他们的。
最终他的眼睛被掩盖在那十二旒冕之下,脸上只有仁慈的笑,他被权力裹挟着,变成了那个皇帝、步步为营的汉王。听说他在鸿沟与项籍对垒,怒斥西楚霸王十大罪的时候,项籍威胁要烹了他的父亲。他笑着说:“我们曾是兄弟,我阿翁就是你的父亲。”
像极了。
像极了那时候的笑。她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
她挣扎着、挣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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