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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下踉跄着爬起来,朝着沈正钦大喊:“你……你是何人,竟敢跟小爷我抢姑娘……”

  此话一出,沈正钦的脸色又黑了几分,他看着那男子,生生地忍住了想要当街杀死他冲动,半晌只咬着牙吐出一句话:“来人,给我卸了他一双手。”

  藏在阴影中的侍从这时才慢慢走出黑暗,只手拿刀,拔出剑鞘,利刃出鞘的声音在这夜里显得尤为突兀,冰冷的剑身反射着路边的灯光到男子的脸上,显出一阴冷的杀气。

  男子的侍从一见有人提剑逼近,忙挡到他前面,呵斥道:“你知不知道我家公子是谁胆敢如此无力!我家公子可是京兆尹大人的独子,你……”

  话音未落,一把利剑从他背后刺入穿过胸膛,鲜血喷薄而出,沈正钦一下抬起手挡住秋辞的脸,鲜血溅到他宽大的衣袖上,染出一片深色。

  那男子眼看着自己的侍从被杀,当下酒便醒了大半,见着满地的鲜血和这一具鲜活的尸体,他整个人都木木地站在路边,仿佛失了三魂六魄。

  沈正钦放下袖子,拉着秋辞的手往回走:“我们先回去吧,让他们处理。”

  秋辞也许已经习惯了这种刀光血雨,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适,她不经意地擦了擦溅到额头的血珠,点点头,牵着沈正钦的手,面容冷淡地往回走。

  回了沈府,找了大夫上了药,秋辞只说太累,便直接回了房间休息,沈正钦见她一脸倦容,只安慰了几句,便送她回了房间。

  是夜,秋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至天明……

  第二日,沈正钦雷厉风行的带人抄了京兆尹的家,并搜出了抨击时政的诗文,京兆尹看着这个熟悉的笔迹却又陌生的内容,心情还未从儿子彻夜不归的焦急之中缓过来,又掉入无穷的悲痛之中,当下便两眼发黑,晕了过去,不曾想,脑袋磕在了台阶之上,当下便一命呜呼。

  东厂的人不管,只拖了尸体扔去乱葬岗,剩下的人,该刺配的刺配,该发落的发落,对于这一家的悲痛遭遇,街上的行人只驻足看上一会儿热闹便罢,毕竟,这两个月以来,家破人亡的富贵人家,太多太多了,多到连看热闹,都成了一种厌烦。

  京兆尹应该算是最后料理的一家,这一家子赶在宁王案收尾的时候,遭了这场大祸,也是令人唏嘘。

  时间进了七月份的尾巴,天气依旧炎热烦闷,今岁的春夏,不见半点太平,只希望秋日能带来些许祥和。

  朝中官员牵连半数,杀的杀,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朝中瞬间空了大半,朱祚面对朝中无人的局面,只得提前开了春闱,从新进举子之中选官,但学生毕竟只是学生,思想行为仍不成熟,而大多数举子,甚至只会读书,还没学会如何为官,于是朱祚又不得不下了召,将待罪在家的李掖重新征辟。

  朱祚是不愿意做这件事的,对于功高震主之人,朱祚本能地保留着一丝不放心,但好在,李掖上书自知待罪之身,不堪为官,但愿意为社稷奔波,于是请愿戴罪立功,自罚俸禄。

  这样的退步自然是给了朱祚极大的面子,让他也对这个一贯轻狂,目中无人的国丈放了几分心,也许是这次的事,给了他些许震慑,但好在,朱祚想,他没有参与宁王的案子,可见他并未谋逆之心,况且,他的嫡女已至后位,他也没有道理做出一些蠢事,想到这儿,朱祚彻底地放了心。

  当然,李掖是一如既往地狂妄,虽然现在没有不该有的心思,但也是曾经生过的,但幸好他有个叫李琰的女儿,聪明又认得来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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