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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识人之明,懂得揣度人心,所以实在是不喜欢井五那惟妙惟肖的展示。
那会让他生疑,为何井五会了解的如此透彻,就连最细微的变化都能掌握?随之而来的便是自问,倘若让他一直监看下去,又会发生什么?
疑虑,往往是摧毁一个人的最好方式,而井五却是他的手臂,是他无法舍弃的存在,他深谙此道,只好停止。
☆、第四十章
殷素问的表情有一丝松动,承平便见缝插针:“说到寒食节,承平便不由自主想到介子推,昔日子推割肉啖君,实乃忠勇可嘉,最后却宁愿抱树而死亦不愿入仕,未免可惜。重耳同他患难多年,误信谗言错杀恩人,终是抱憾终生,每每想来只觉得造化弄人。”
殷素问道:“姑娘是这么觉得的么?”
承平道:“是啊,不知公子有何高见?”
殷素问将手边的古琴帮到一边由毓秀收好,拿起桌上小巧的青团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吞咽。那青团由青艾汁和着糯米蒸熟,中间藏着莲蓉做馅,咬下一口,清香四溢。殷素问两手落在膝上,垂眸道:“在下没什么高见,不过是一些胡乱的想法罢了。姑娘说介子推割肉奉君,此乃大恩,为何在晋文公行封赏之时,独独忘记介子推?为何在介子推离开之后毫无反应,偏在百姓讥讽他忘恩负义之时幡然悔悟?又为何要放火烧山逼他出来?”
承平道:“这……”
殷素问又道:“介子推为何要走?有‘割肉奉君’‘功不言禄’的美誉在身,又为何要急着携母归隐山林以表孝心?晋文公求贤,他却闭而不见。重耳放火烧山,孝子又为何带着母亲抱树而死也不愿回头?”
承平闻言,不免心中一紧,殷素问寥寥数语,却向她铺陈出另一种全然不同的世界。
他还是淡淡地:“只不过是发现相携十几年的人不是对的人罢了,他们两人,算是求仁得仁。”
苏望青见他言之凿凿,仿佛亲眼看见了一般,也不觉得奇怪。自家公子便是这样,脑子里充满了与众不同的见解,合理的不合理的,都十分令人惊奇。她平日里为他念书,不仅要奉献出眼睛与嘴巴,还要腾出耳朵听他高谈阔论。
承平声音却低沉起来,不似先前兴致盎然:“公子有何必将世事想得如此凉薄,这原本不过是个美谈,虽说结局惨烈,却十分动人。介子推中正淡泊,坚持己道,重耳惜才重情,一代明君,不也是两全么?何必点破,让一切惨淡收场。”
殷素问道:“姑娘说的是,是殷某思虑不周,搅了姑娘的雅兴。”
两人相对无言,各自吃着桌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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