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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半年里,阮钧见她再不开窑,还以为是没人干粗活,让她实在不行把阮朋叫来帮忙,要是不放心就再雇个短工,这种能学手艺的事情,人都争着来呢。
阮澜摇了摇头——万一阿追再回来呢?他也没说就不回来了啊。家里的银子还能再过段时间,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一点儿动力也无。
算了,反正自己本来就是条咸鱼。
可是……
阮澜往石桌上一摊,一只胳膊长长的伸出去,脸颊和已经磨得圆润的石面贴在一起,触感丝丝冰凉,她轻声说道:“可是阿追也没说会回来啊。都过了这么久了。”
陆追走的时候并没有留下什么话,也没有嘱咐阮澜什么,回想起来好像就是要一走了之的模样。
虽说别人都说他是阮家的表亲,可阮澜知道,他其实只是个无处可归的过路人,原本就不是属于这儿的。
阮澜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撑起身子:“日子还得照样过啊!再不做瓷就要喝西北风了,就叫刘初三和刘小五来帮忙吧。”
那次落水之后,刘初三是真的老实了——先是被自己娘拖着病躯揍了一顿,秦逸又去给他上了一堂生动的之乎者也。本以为就这样结束了吧,半夜睡得好好的,又被陆追从床上拎出来打了个半死。
一套三连,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创伤。
不过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发展的,陆追从阮澜那儿拿了些工钱给刘小五缴了私塾的读书钱,让他们家一下子轻松不少。
自那以后,陆追身后就多了两个跟班。不过陆追依旧是一副“别烦老子”的表情,之后没多久就随闵丘走了。
陆追走了之后,刘初三和刘小五两个人隔三差五就来阮家帮忙,今天你挑水,明日他浇菜,倒是省了阮澜不少功夫。
中间阮钰好几次想来阮澜家,还被刘初三给拦下来了。阮澜不知道他们两个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什么,但显然阮钰很生气,骂了两句就走了,之后再也没来过。
对此,阮澜十分感谢。
阮娄家的人可千万别来,每次来惹人烦不说,身体上就像是回了自己家,东张西望的。
秦逸倒是没跟闵丘走,据说当时生了一场急病,休养好身子来找过阮澜一次,算是辞行,要去游历准备恩科。
只是,阮澜总觉得秦逸看起来怪怪的,他看着自己欲言又止,好似有什么想说却又不愿说的事情,整个人也显得阴郁起来,最后只留下一句“你等我,这次绝不负你”就走了。
若非说他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阮澜觉的那就是不似早先,是个一眼能看穿全部的书生。如今的秦逸满腹心事,好似带着面容都一并变了,再也没往昔的少年气了。
不过她也搞不懂,秦逸那话说的,好像之前负过自己似的。她怎么不记得两人有过这么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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