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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音又换个角度问:“你十七岁的时候在干嘛?”
“我十七岁吗?”李月寒抚上镜子里的脸,回忆被无限拉长,“很冷漠,自私,只考虑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计一切代价。”
“还没长大就知道了坏?”
她笑:“对,大概人的劣根性所在,自己无师自通。”
赵音没答,留给她回味的时间,而后才开口:“所以说,十七岁也不小了。”
—
晚修铃声打响,沸腾的教室很快安静下来。
苏星厌坐在教室最后一桌的角落里面,靠窗独坐,手长脚长稍显憋闷。
他的前面是个长发不爱说话的女孩,厚重如啤酒瓶的眼镜偶尔抬起看钟,再低头沙沙写字,青春痘大油脸还有无神的眼睛,让她沧桑好几个年头。
前面有人分发试卷,最近考试临近,作业复习一波未完又来一波,黑压压的脑袋传出一两声啧嘴的抱怨。
苏星厌拿到最后一张卷子,视线从上面的题目扫过。
已知二次函数f(x)满足 f(x+1)-f(x)=2x 且 f(0)=1 ,求f(X)。
他在题目旁边写了个解,可剩下的思路确是无解。
像极了今晚,从天而降的遇见。
他撑着脑袋捏起笔,一瞬的功夫就发起了呆。
陈星润从后门出现,拍了拍他的肩膀,苏星厌放下笔,跟在老师的后面出去。
从谢思露跳楼以后,不少老师都会把他叫出去谈话,学校甚至还专门为他安排过几次心理辅导。大概怕他受到谢思露的刺/激,年轻气盛想不开跟她做一样的傻事。
班上同学对他也小心翼翼,这种小心倒不是所谓班集体的关心爱护,而是好事者的八卦探求,却又不敢随意招麻烦。
但苏星厌也无所谓,从小学转校直到高中,他就一直游离在集体之外。学习成绩不好不坏,四十多人的班级,他的排名长期卡在二三十名里浮动,不迟到不早退,无不良嗜好,偶尔打两把游戏,是班级里面最容易被人忽视的那一类。
除了这场带有血色的恋爱给他的平静生活化开一个口子,从此流言蜚语似风一般灌进来。
“今天下午是不是有个《梧南早报》的记者找你?”陈星润示意他坐下,扶了把眼镜框,看样子准备长聊。
苏星厌点了点头,“老师怎么知道?”
“她以前是我的学生,今天向我打电话问思露同学的事情。也是我鲁莽——”陈星润停顿片刻,表达自己的歉意,“看完网上那些真假不实的言论,她再打电话过来以后,我一冲/动,没经过你的允许,就擅自主张把你的名字告诉了她。”
“没事,老师。”苏星厌提唇笑,“不算打扰。”
他本来以为,这辈子都可能见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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