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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簪云理完衣裳,又恢复了方才的姿势,背脊挺直,肃穆得像是一尊石雕。
祠堂里很黑, 因为这儿是不许点灯的,毕竟若是烧了祖宗牌位,那可就是天大的罪过了。幸好顾簪云进来的时候是傍晚, 随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她的眼睛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黑暗。
可是只是眼睛适应了,心里,她依然是怕的。
她自幼畏黑,更不提此刻饥饿寒冷黑暗一齐涌上来,而身周无边的寂静又快要将她吞噬。
这样的环境情况下,那原本对黑暗的八分害怕甚至要翻了一番。
所以当身后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时,顾簪云几乎要僵在原地。
乌云不知何时忽然散去了,月光穿过她身后的祠堂大门,像轻纱一样披在了身前的地上,后头那“东西”的影子也模模糊糊地投了个大致的轮廓过来。
像是个人。
或者……是人死后的模样。
人死后有影子吗?它会不会伤害她?如果会,那她该怎么办?
一时间,从前闲来无事翻看过的各种野史怪谈争先恐后地出现在脑海中,直教顾簪云心跳得越来越快。她想闭眼,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吓到无法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东西”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直到那“东西”绕到了她身侧。
不知怎么的,顾簪云的心弦忽然松了一些,毕竟未知往往才是更让人害怕的。她咬着下唇,强行压下已经到了喉头的尖叫,努力控制住害怕的情绪转过头,看向来人。
鹅黄骑装,衣绣银杏,金冠束发,眉眼矜贵,这样飒爽又昳丽的少年郎,不是萧昱溶又还能是谁?
他站在她身侧,微微蹙着眉,漂亮的眼睛里除了担忧,难得地带上了几分愠怒:“怎么这样跪着?他们吩咐的?还是又是顾家那劳什子家规?”
顾簪云却没答话,只是看着萧昱溶。
莫名其妙地被柳闻莺冤枉,她没难受;罚跪祠堂,她没难受;忍受着自己最害怕的黑暗,她没难受。
可是一见到萧昱溶,她就觉得鼻子一酸,泪珠扑簌簌地落个不停,仿佛怎么也流不完。
分明她方才还在冷静地思索着如何找出证据自证清白,这会儿却就像是受了欺负的孩子见到了最亲近的人一般,满心满眼都是难过和委屈。
见元元忽然哭起来,萧昱溶顿时慌了手脚:“诶诶诶你别哭啊,别哭啊……乖啊……我来了。”
说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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