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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已矣, 逝者已矣。
家属来收走刘洁的东西, 郑余余迟钝的悲伤再次袭来, 躲在卫生间掉眼泪, 刘洁的办公桌空了,就是真的走了。他想起刘洁音容相貌,总觉得自己以前对她说的话太重了,他以为刘洁是不会自我谴责的人,所以总希望刘洁能对别人仁慈一些,多反思一下自己,却没想到刘洁对别人残忍,也对自己残忍。
纪伯伦说他最后一次鄙视自己的灵魂,是他侧身在生活的污泥里,虽不甘心,却畏首畏尾。如果刘洁对这世上的人还有感情,还想要谴责什么,郑余余觉得,她的遗言可能就是这句话。
又或者是:“我至少有权力死。”再或者是:“To be or not to be,that is a question.”总之,她能有很多话说,她读很多书,有很多想法,总不至于一句话都不给生者留,她就是不想说而已。
刘洁的死给整个分局蒙上阴霾,庆功的喜悦还没走,就被一盆冷水泼下。
她决绝地撒手人寰,留下一群人骂她恨她为她流眼泪,这一走,倒真的像是在四维空间的人,对他们进行了降维打击。
郑余余已经是第二次参加同事的葬礼了,不由得想起了当年张智障的葬礼上,他也是一直掉眼泪,哭得涕泪横流,意识到从此以后就是天人永隔了。他之前听人说,人的一生除了生死没有大事,这话误导了郑余余,让他无视了原来不被重视的密密麻麻的痛苦,对当事人而言,痛苦哪有轻重之分。他不知道刘洁有没有犹豫过,有没有给他们一个机会挽留她,但事实就是,他们确实已经失去她了。
关铭也是格外的沉默。他们此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回去的路上,郑余余没有和同事们一起,而是跟关铭走了一段路。郑余余很希望能听关铭讲一些话,跟他说一些道理,但关铭却什么也没说,一如往常沉默。
沉默中,他想起了自己最初对刘洁的印象,一个二十八岁的未婚女性,不好定义她的人生观和爱情观,但总之是一个不那么容易被代表的女人,复杂得像八月份的天气,一会儿随风飘扬痛恨人生,一会儿又疯狂爱上了哪个男人的怪癖。郑余余其实一直对这个女人很怀有些敬畏之情,总觉得那护士的针头如果扎进刘洁的血管,也许会倒吸出她透明的血液,这女人不像地球人。她终于真的随风飘走了。
“你看见那个男人了吗?”郑余余问。
“没有,”关铭说,“我没看。”
郑余余也没有,但他希望那个男人不要出现在葬礼上。
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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