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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余余跟他耍赖了两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已经在拼命了,”关铭在窗台上掸烟灰,“刚下车我就来队里了。”
郑余余马上后悔了,说:“那你也要好好休息啊。”
关铭觉得熨帖,又深吸了一口烟,重重地吐出来,郑余余还在那边叮嘱,说:“你不早回来也可以,这边结束了,我去找你。”
“知道了,”关铭说,“放心吧,你什么也不用管。”
就是因为他总是这样,郑余余才难以放心。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郑余余躺在床上,麻药劲儿过去之后伤口一直疼,睡觉才是最舒服的时候,但一时半会却睡不着,他只有案子和关铭两件事可以想。
关铭。
郑余余躺在床上咀嚼这个人,他想到之前,在他还小的时候在他脑海中的那个名叫关铭的人,支撑着他的职业理想,和现在跟他打电话的这个人,其实是两个人。直到今天,他仍然崇拜着关铭这个人,关铭已经彻底成为了一个符号,但是这个符合不再等同于他的爱人。
和爱人在一起无疑是像脚踩棉花一样感觉眩晕的。但有时候,这两个关铭又会重叠,那个伟大的高高在上说:“我就在这里,你攀爬我。”
郑余余无疑虔诚极了,但另一个人又说:“你在攀爬你自己。”
世人所追逐的都是自己的倒影,他追逐的关铭其实是他自己。
在他的世界里,所构想的关铭,都不及万分之一的真实的关铭,他世界里的关铭,也不及真实世界里关铭对他的爱的万分之一。The fifth time when she forbore for weakness, and attributed her patience to strength,第五次纪伯伦鄙视自己的灵魂,是它脆弱,却把忍耐当成自己坚强。郑余余是真的对纪伯伦没兴趣,也不喜欢别人来教自己如何做人,但他觉得他和关铭犯了总犯同样的错。他知道关铭肯定永远都拒绝想明白。
关铭能承认自己自卑,肯定不承认自己脆弱,所以可能也不能承认,他在把郑余余拉近的时候,其实是在把郑余余一次次推远。当年郑余余也色厉胆薄,所以真的走了,现在比以前出息了不少。
他掏出手机来给卢队打电话,第一个没接,他又打第二个,卢队接起来,问他:“醒了?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好啊,”郑余余说,“我下午想回局里一趟。”
卢队:“回来干什么?”
“工作啊,”郑余余煞有其事,“咱们不是缺人手吗?”
卢队根本不让,郑余余说不通,又道:“那我也要回去收拾东西。”
“你要什么让刘洁给你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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