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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本来可以不用存在的,明明都是强加在他身上的,如果他爸妈不非要让他去相亲,大家都好过。
可是子女生下来就欠了父母的,他什么也不能说,反而只能承受着愧疚。
郑余余觉得,自己这命运,多半是要愧疚一辈子的,最好赶紧习惯习惯。
刘洁问他:“还没唠完吗?”
“唠完了,”郑余余回她,“正在冷却一下情绪。你为什么还不睡?”
刘洁发来了一张照片,是一个酒杯,里面盛着黄色的液体,快要喝完了。
郑余余:“……”
刘洁说:“正在买醉。”
“不想活了直说吧。”郑余余说。
“你看看你这个冷漠的嘴脸,”刘洁说,“我死了你就只能和阿刁做搭档,然后在你俩吃完饭之后,他还会假装没带钱包。”
郑余余发了六个点,又说:“你到底怎么了?心情不好?”
“哇塞,”刘洁说,“你是不是智商不行,我刚流产耶!打了个孩子,是你你心情好?”
刘洁说:“我看是我平日伪装坚强太成功,让你忘记了,拨开我的壳,里头不光有珍珠,还有柔软的肉呢。”
“可以了,”郑余余说,“再说烦了。”
刘洁:“好的。”
不过郑余余确实以为,刘洁是无所谓的。这女的说得没错,郑余余就以为这女的是钢筋铁骨,拨开皮肤,里头是一座钢筋水泥。
他平时不安慰刘洁,因为觉得刘洁不需要,但今晚的刘洁又不一样。
郑余余想了想,问:“需要我陪你喝吗?”
“睡吧,”刘洁说,“明天还要上班。”
郑余余想了想,又跟她说:“不要太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余余,”刘洁说,“所有的结果都是你自己的错。咱们除了承担没有别的办法。”
郑余余不好受了。
他觉得这话似曾相识,再一想,在那间东北饭馆内,关铭来的第一天,也说了和刘洁类似的话。郑余余有时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为难自己,如果事情已经发生,为什么不能向积极的地方想一想?
“还记得《我曾经七次鄙视自己的灵魂》吗?”刘洁说,“第四次,它犯了错,却借由别人也会犯错来宽慰自己。”
郑余余说:“你们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不是人人都能当纪伯伦。”
刘洁问:“谁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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