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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视什么?”

“灵魂,”刘洁说,“懂吗?Soul,出自纪伯伦,我猜你不懂。”

“哦。”

刘洁说:“分别是哪七次?”

“你吃不吃?”郑余余看了眼她手里没开封的食品袋,“不饿吗?”

刘洁说:“第一次,当他本可进取时却选择谦卑。”

“我懂你们这些九零后,”他的partner刘洁看他兴致不高,试图分析他,“你就是缺爱,试想你有对象,肯定不至于回来上班。”

郑余余重复说:“我们这些九零后。”

刘洁说:“我可以被开除出九零后的队伍。”

“怎么讲?”

“我比较自由,”刘洁说,“但主要是因为我九零年的,在哪边都没有归属感。”

刘洁是一个二十八岁的未婚女性,不好定义她的人生观和爱情观,但总之是一个不那么容易被代表的女人,复杂得像八月份的天气,一会儿随风飘扬痛恨人生,一会儿又疯狂爱上了哪个男人的怪癖。郑余余其实一直对这个女人很怀有些敬畏之情,总觉得那护士的针头如果扎进刘洁的血管,也许会倒吸出她透明的血液,这女人不像地球人。

郑余余不好说她讲得对不对,但他觉得女人说的话说不定都有一定道理。

“事业与爱情向来你死我活,任何妄想平衡的人都成为了两者的跟屁虫,上帝誓要让你二选其一,你怎么能不选,人类!”刘洁望向了郑余余的眼睛,深情款款道,“你怎么能不选!”

郑余余没多大触动地说:“好诗。”

刘洁说:“你一颗心冷得像铁。”

她总结说:“所以人势必要热爱些什么,郑余余同志,我亲爱的partner,你的深情许了谁,是你挚爱的为人民服务的事业吗?不,是你空虚的内心。”

“给了你。”郑余余说。

刘洁说:“收下了。”

郑余余被她说得有一种微妙的烦躁感,这种感觉从他入院之后就一直影影绰绰地笼罩着,好不容易最近消散了些,又被刘洁拎了出来。再佐之最近死亡一般的加班,令他更加燥郁。

“这个案子,要成立专案组,上头要从调过来一个人,你知道吗?”刘洁思维跳脱如澳大利亚的袋鼠。

郑余余说:“不知道。”

“曾经破过连环杀人案的牛人,”刘洁说,“给咱们提供技术支援,算了,你先眯一觉吧,我盯着。”

今天已经是他连轴转的第三天,加起来睡了不到六个小时,此时此地,他们坐在闷热的车里盯着一个打了一天麻将的中年男人。

郑余余确实要累屁了,也实在不想再强打起精神听刘洁谈论人生哲学。但刘洁的这句话可能已经通过感官系统进入了他的意识阈中,勾起了他相关的回忆,赫尔巴特的统觉理论发挥作用,直接的表现就是他做了一场噩梦,这场噩梦扑到他的身上,小憩一觉,一身大汗得被惊醒。

他就着一口矿泉水咽下面包,嘴上的死皮挂着面包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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