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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人跟着官差赶到衙门时,柳老爷的尸体正平放在衙门正堂上,蒙着尸体的白布上晕开片片血迹。一见白布下头露出的墨色云纹短靴,柳时玉和便已经认出了白布下躺着的,正是他苦等了半宿也未等到的父亲。
世事弄人,他终究是再也等不到了。
在离开柳府前,衙门的官差已经告知了柳时玉与陈岚这一噩耗,饶是早已经历过一番悲痛欲绝,柳时玉此时仍是不自觉涌出清泪,只觉得有什么梗在心底,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陈岚得知消息时也是傻了眼,她埋怨了十几年的男人现下正僵直地躺在地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以后再也不会惹她气恼烦忧,可她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反倒有些说不出的苦涩。
陈岚挪动步子,颤抖着掀开盖着柳老爷尸体上的白布,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望着眼前人的脸,仿佛看不见那干涸发黑的血迹,只是用目光刻画着那人面上淡淡的皱纹。
原来争吵了那么多年,他们都已经老了。
记得当年出嫁的时候,她也对这份夫妻情谊存过期盼,只是这份期盼在日夜不休的争吵冷战中渐渐消磨殆尽,奈何如今忽然化作心酸一股脑涌了出来,她依旧是柳家大夫人,可再也没人做她的家主了。
“柳夫人,柳公子,节哀顺变。”
循着话音,柳时玉和陈岚才瞧见一旁的唐民,二人不由得都有些惊讶。“唐管家,您怎么会在这?”柳时玉勉强维持一贯的谦恭有礼,淡淡问道。
一名衙役闻言解释道:“是唐管家来报的官,人是在建宁街的一处巷子里发现的,唐管家到的时候,人才刚没。”
陈岚忽然抬起头,目光阴沉,“这事情怎么就这么巧让唐管家您赶上了?”
陈岚明显话中有话,唐民却面不改色,微微颔首道:“我家老爷今夜身体不适,老奴去建宁街的回春堂请袁大夫前往府中为我家老爷诊治,路上恰听见巷子里有人惨叫,这才去瞧了瞧。”
唐民将身子压得更低,语气诚恳,“夫人若是信不过老奴,可以等明日去找袁大夫问询,在这期间老奴绝不会离开衙门半步。”
话说到这份上,陈岚自是不好再为难唐民,柳时玉忙道歉:“民伯见外了,家母只是悲伤过度,一时言语有失,并无怀疑您的意思,还望见谅。”
唐民又客气了一句,这才默默退到一旁不再打搅柳家的人。
柳时玉缓和神色,挺直身板,朝堂上高坐的赵知县问道:“草民的父亲实在死得蹊跷,不知大人可否告知草民,死因是何?”
赵知县原本此刻应该正舒舒服服地安枕熟睡,却因为突发此事不得不赶出来连夜断案,心里本就有些烦躁,奈何在其位不得不谋其政,只好朝坐在一旁的仵作摆手。
仵作会意起身,道:“死者颈上有勒痕,经查验系窒息而亡,但死者死前曾被人砍下右臂,刀口从身前自下而上齐根砍断。”说自此处,仵作顿住微微皱眉,“卑职以为此处尚有蹊跷,还需进一步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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