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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濯伸出手掌,俄顷,有微小火光跳跃在他指尖,他轻轻一弹,火光落在纸钱上,燃成彤红的火焰,三昧真火还是好使啊,我暗自感慨。
“肖芸是谁?”沧濯盯着我写在地上的字迹问道。
“哦,我姐,被奸人所害,英年早逝。”我平静瞎扯道,为防他再问出一些多余的问题,我努了努嘴,岔开话题,“师兄,你是不是特别恨那天画皮鬼假扮的女子?”
沧濯一愣:“何出此言?”
“我看你一见到她,就果断拿剑拦腰斩了她呀。”我状似天真无辜的打眼看向他,脸不红气不喘有条不紊剖析道,“倘若不是你的仇人,为何下手那么重,那姑娘好看的像天仙下凡似的,换做我肯定舍不得动手。”
在我的设想中,沧濯可能有两种反应,或是暴戾恣睢道:想砍就砍了,需要理由么?或是首肯心折道:说的不错,的确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可他却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扶额道:“当然是因为我一眼就看出她是假的。”
咦?我傻眼了。
“我比谁都希望她好好活着,甚至用我的命去换她的命也心甘情愿。”他专注凝视着我,眼神透亮又明澈,我在他瞳孔中看到一旁三昧真火的跃动红光。
如此满嘴谎言,就不怕我变成厉鬼找上门么?我垂下眼眸,挡住眼中戏谑的神色,叹息道:“唉,那位姑娘死的委实可惜了。”
沧濯又没了声音。我亦懒得抬头再看他惺惺作态的样子,就算所有人都被他的伪装骗过去了,我也会牢牢记着他做过的“好事”。
被他一路背回客栈,我不愿再睡他那儿,兀自推开自己和南婳的房门,屋内没有掌灯,我艰难跳跃前行,本以为南婳应该在床上躺着,谁知床上空无一人。
“靡芜盈手泣斜晖,闻道邻家夫婿归……”
身后蓦然响起掺着呜咽的靡靡之音,我吓得心头一颤,紧接着怒不可遏,谁大半夜的唱小调啊!
我转身去寻,忽见南婳坐在梳妆台前,声音正是从她口中幽幽飘出。
“别日南鸿才北去,今朝北雁又南飞……”
细如蚊蚋的歌声未绝,调子凄婉又诡异,愈发不像好好唱歌,倒似吊着嗓子努力想哀嚎却气若游丝喊不出声的痛苦挣扎,瘆的我起了鸡皮疙瘩。
我心下一凛,撩开房中纱帐向梳妆台走去,木板地因我跳动的脚步而“咯吱咯吱”作响,南婳充耳未闻,仍旧端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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