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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多脏,能住人吗?”“你看看他穿的衣服,是怎么有勇气出来见人的?”

  江余隔得远,谢武甫耳力向来好,隔得又近,听得很清楚。他看看自己的衣服,一身陈旧玄衣,且裤腿上沾满了许多泥水,而王易安的裤腿也好不到哪去,在细雨里走了好几个时辰,心里旋即浮起悲凉之意。

  他适时扶住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让她低头:“你看到你衣物有多脏了吗?”

  王易安低头看了几秒,然后抬起头毫无情绪地对上他的眼:“嗯,蛮脏的,可是那又怎样?”

  “你这么脏的衣服都穿了,你凭什么说别人的家脏?你说说别人前能不能先看看自己?”

  “我看了,我看了,你可不能污蔑我……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王易安脸上严肃中带有不解:“我的衣服只是脏一时,贱民却是贱一辈子,他们的家自然也是脏一辈子,我和他们从来都是不一样,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那我呢?”

  “你和他没什么两样,穿着一样的破旧衣服。”

  谢武甫沉默良久,王易安是什么人,他最清楚不过。

  小时偷针,大时偷金。

  他怎可因为王易安一时兴起,流露出来的善意,就忘了她的本质?

  小时,欺负他最惨的就是王易安。原本谢武原,谢婉青没那么讨厌他的。是王易安教会了他们嫡庶有别,嫡庶之间有云泥之别。

  他隔着袖袍摸到手臂上凹凸不平的瘢痕,那是王易安亲手烙上去的,下贱人的标志。

  他冷笑转身:“……我懂了。”

  这是生气了?谁让他来刺激她嘛?她就是不想搭理贱民啊!

  第6章 娇生惯养

  “谢兄,你们就暂住这间屋子,被套都是新换过的,有需要只消吩咐一声,对了,这是饭菜,趁热吃罢。”

  “江兄大恩,谢某铭记于心。”送走了江余,谢武甫便将手中托盘重重往桌上一搁,“吃饭。”

  王易安四处打量,只见屋内幽暗潮湿,一股腐草烂稻之味,使劲扇了扇鼻子,想驱散未果。

  谢武甫在旁边整理包袱,取出里面干净的衣物要换掉身上的泥衣。

  “啊,这是什么呀?!”

  谢武甫脱衣服脱到一半,亵衣衣带散开,就听到王易安叫起来,赶忙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却只见王易安用筷子把那碗里的什锦菜翻来翻去,脸上表情很是凝重。

  什锦菜,顾名思义就是多种菜混合在一起,那小小的碗里有萝卜,有白菜,有土豆,还有蜀地最常见的鲜红辣椒。

  至于肉,王易安数了数,有两块,还是指甲盖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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