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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的继母。
“烟罗。”那女人难得去掉姓氏只叫她的名字。
阮烟罗没有应声。
那女人声音有些哽咽,“烟罗,你爸爸没了。”
电话那头有轻微啜泣声,“脑溢血,今早发现时他身体已经僵硬。”
阮烟罗的童年,曾经无数次在黑暗中挣扎。
她每每在夜里,总是诅咒他,希望这男人因各种各样的事故死去。
她以为她对他心中只剩恨意。
但此刻,当她听到这个男人去世的消息,她忽然有一种木然,似乎这男人的生死与她已经毫无关系。
夜色已经沉下来,远处各种霓虹闪烁,冷风灌进她领窝中。
一股冷意让她回过神来。
“那很好啊。”她冷漠,“早该死了。”
继母听她这样说,出奇的没有责备,也许人年老后总会无端对事情包容些吧。
“烟罗,你…”继母迟疑,“好歹他也是你父亲,葬礼你总要参加。”
阮烟罗答应,“自然,人都死了,葬礼这样热闹的场面我不会缺席。”
挂上电话,将已经冻僵的手指放在嘴边呵气取暖。
抱着怀中温热的红薯朝家走去。
打开门把红薯放在桌上,将凳子拉出来坐在上面。
原本滚烫的红薯已经凉了许多。
她双手掰开,露出里面的黄色甜瓤,软糯糯的,闻上去很有食欲。
快速将两个红薯全部吃下去,又灌入几大杯冷水。
指尖上沾了黑色炭渍,用纸巾如何也擦不彻底,她索性起身到卫生间洗手。
挤许多洗手液,用手掌搓出泡沫,一寸一寸仔仔细细的清洗,连指甲缝隙也没有放过。
终于清洗干净,她又擦干净,涂上护手霜。
那是一支茉莉花香味的护手霜。
小时候,被绑起来关进煤房的那些日子,她始终能闻到这种香味。
那是煤房外面花盆中的茉莉花,在黑暗中盛开,送给她一些香气做慰藉。
觉得有些困,阮烟罗钻进了被子里。
她忽然有些想念封舜,虽然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他。
停止胡思乱想,她用被子将整个人都蒙住,昏昏沉沉睡去。
第二日,阮烟罗天没亮已经起来,坐最早一班车回家。
她家里住在北城周边的一个农村,坐大巴需要两个小时到达。
车上并没有什么人,她挑一个偏僻角落坐下。
裹紧大衣,靠在座椅后背上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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