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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山西朔平府知府。时值朔府大旱,家父上任后开始修整水利。平熙二十五年,家父积劳成疾,死于任上。母亲带着年幼我的扶棺回乡。父亲是独子,此时祖父已病逝,家中诸事多亏家父乳兄周升打点。赵氏有人欺我们孤儿寡母,觊觎我家财产,劝母亲改嫁不成,诬陷家母与周升有染。家母不堪受辱,腊月初九自自绫于赵氏祠堂门外。”

傅庭筠骇然。

她以为这些都是那词话里的故事,没想到生活中竟然有如此歹毒的

也难怪他特别同情那些虽然落难却坚强的女子。

这其中好像也有她。

傅庭筠有些啼笑皆非,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会选了自己,可转念一想,既他选了自己,可见自己也有过人之外,再去纠结这些,莫免有些妄自菲薄。

不过,赵凌的父亲是平熙十七年的进士,如果父亲知道了,肯定会对赵凌有个好印象的。

她想到赵凌对自己的出身讳莫如深,听到他口口声声赵氏赵氏的,又担心他不愿意提及家里的事。就试探着问他:“你恨赵家?”

“开始我挺恨的。”赵凌笑道:“后来经历的多了,有时就会想,如果当初我不从赵家跑出来,留在赵家,说不定现在只是个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懂的废物。所以说,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至。一饮一啄,都是天定。”

傅庭筠心痛,轻轻地握了他的手:“那时候你几岁?”

“七岁!”赵凌笑着,反握了傅庭筠的手,“那时候不懂事,想着从前跟着父亲在朔平的时候,快活似神仙,就想回到朔平去,找儿时的玩伴玩。”

傅庭筠由着他,关道:“那又怎么去了凉州贩马?”

“流浪的时候遇到了我师傅。他老人家是个道士,有时候会帮人做法事混口饭吃。师傅他老人家见我识字,正好他老人家身边就缺个焚纸摇铃的道僮,就逼着我给他做了道僮。后来他见我学东西很快,就开始断断续续的教我些拳脚工夫。到了我八岁的时候,就正式拜了师。他就带着我到了漳县的天一观。我十三岁的时候,师傅过世了。我就想回江南去,偏偏身上没有钱,听说贩马赚钱,我就去了凉州。”

章县和陇西县同属巩昌府,相邻。

傅庭筠不禁又惊又喜:“那我还说蒙对了?你竟然在章县生活了四、五年。”

赵豳也笑:“所以我说,你说我是陇西县人,也对。”

两人相视而笑,只觉得月色都柔和了几分。

傅庭筠就问赵凌:“你贩私盐,是不是为了聚集财力,然后打回江南老家,为伯母平冤昭雪?”

赵凌点头:“还要把我母亲的尸骨和父亲合葬。父亲的坟茔,也要好好整理整理了!”

傅庭筠听着心中有些内疚,却嘟呶着道:“反正我不会道歉的——要是你回了江南,我,我怎么能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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