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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老太太更是扬言如果他敢败光这些钱,就不要再回家,她不认这个儿子,而亲戚们则是在打这五十万的主意。
沈嘉文对这个家庭印象最深的,是因为这笔天降之财撕扯,打骂,纠纷……的记忆。
父亲不知是被谁迷昏了头,毅然决然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了缝纫机器,拉了一帮子女工就开了一个服装缝纫厂。
这在当时封闭落后的小镇上,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幸而无知而无畏,他成功了。
工厂越办越大,零零星星的女工变成了几百号工人,几乎整个镇上的人力劳动都集中到她家了,日子越过越好。
一切都得从沈嘉泽出生开始说起。
父亲逢人便说此事,他的儿子,算命的都说命好,生来旺家人。于是,给他取名为“泽”,意指像水泽顺势而为积蓄水源一样聚积财富,也有感谢财神爷恩泽的意思。
当然,这些记忆充其量不过是父亲的成功史,也可以说是沈嘉泽的背景经历。与所有人不同,沈嘉文对待这个半路出家的便宜弟弟,并不都是正面的感情。
恨说不上,犯不着恨一个小她那么多的孩子,只是不会喜欢,或者说讨厌。
她讨厌这个麻烦的生物。
他的到来,彻彻底底将她原本就不多的存在感模糊。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思考,自己之于这个家庭的意义。
最终得出了结论,她是多余的存在。
父亲母亲都是乡镇青年,年轻时结识,未经家人同意就有了孩子。爷爷奶奶对她母亲很不满意,然而也事已至此也没办法,只得给他们操办了婚事。加上老人重男轻女思想严重,自然不会待见她这个孙女。
没有物质基础的爱情只是空中楼阁,更何况当时他们都还年轻,因为孩子的事没少吵架。其实他们对她的到来是没有准备的,心理准备都没有,更不用说爱。
而沈嘉泽的到来,是那么恰到好处。
满足了老人继承香火的需求,他们也不再对媳妇横眉冷对,母亲的日子好过了很多,家里也有钱了,父亲正值壮年,事业蒸蒸日上,这孩子长得也好看,聪明伶俐,乖巧懂事……
一切都是这么恰到好处。
所以沈嘉文不喜欢他。
他越完美,就会越容易让她想起自己的难堪。
他出生那天,是她的元旦晚会。精心准备了很久的节目,小心翼翼地询问喝得醉醺醺的父亲有没有时间来参加,父亲当时说得好好的。
当天下午,在老师的安排下,她盛装准备,脸蛋被胭脂抹得红红的,穿上了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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