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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长流忽然一骨碌爬起来,走到虚掩的殿门旁,透过朱红木门的缝隙向外看去。
顾轩此刻正站在殿外徘徊不去,脸上神情略显踌躇,显然对墨兰的回禀有些不知所措。也是,长流从前都是迫不及待命人将他迎进去的,何曾给他吃过闭门羹。是个人都会对自己的五星级待遇忽然被降到了无星级适应不良的。何况顾小公子还不知道自己这位曾经的VIP已经被君长流果断拉进了黑名单。
望着生命中的第一任“不堪回首”,长流不禁有些唏嘘感叹。
此时的顾轩才十二岁,却俨然已是一个翩翩少年郎。顾家满门英武,顾轩也不例外。只是他较之其父又多了几分俊逸儒雅。眼前之人一身缟素,立在汉白玉长阶上,身姿如同和煦春风中抽长的柳条,带着一股融融秀挺的英气。
此番再世为人重见顾轩,君长流暗忖自己上辈子的品位还是不错的。无奈她的心境就像被射了十七八个洞的箭靶,再也hold不住了。试问怪阿姨看小正太,就算不顾形象流些口水,还能真下得去口么?她又不是心理变态。
用文艺一点的话说,就是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如此甚好,旧情复燃什么的,除非嫌命太长才会引火自焚。
顾轩对墨兰道:“那就劳烦代为转告公主,请她务必节哀保重。”说罢转身去了。
长流默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禁回想起从前的今天。
那一日她哭灵到几近昏厥。因皇后灵堂非奉旨哭灵不能入,顾轩不在其列,是以当日墨兰前来通禀之时她不能即刻去偏殿见顾轩。
待到黄昏时分,长流才在在众人散去之后兴冲冲地去见他。她本就因为哀思过度大大耗去了心神,又一整日滴水未进,体虚到走路仿佛都要飘起来。犹记当日如血的一轮残阳悬在远处的宫墙上,她提起素白的裙裾一路向着黄昏的绝唱之处飞奔,只因为心中记挂着顾轩在等她。
他确实是在等她,不过不是一个人。一个比长流略显稚气些的小女孩掌中托着一只鸟,对着因受伤而羽毛沾染了血迹的鸟头轻轻吹着气,粉扑扑的脸上带着无比怜惜的神色。 这只鸟上体黑色,泛着辉蓝色光泽,下|体为棕白色,带着深凹形长尾,腰间栗黄色的一圈看起来像金玉束带。
长流知道这是金腰燕。时值深秋,如果这只鸟不能赶在入冬以前把伤养好的话,就不能跟着鸟群一起南飞,多半熬不过慕云滴水成冰的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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