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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母亲病骨支离,所有人都说她看不到明年的春天了。
他在晚上偷偷溜进母亲的卧室,跪在她的床前痛哭流涕,抱着她的脖子,求她不要离开她。
而母亲伸出手来,她的手瘦得可怕,她温柔地摩挲他头顶,听着他无望的恸哭,非常温柔又有点悲哀的看着他说:“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留不住。命由天定。半点不由人。”
当时她的神色没有丝毫波动,明明只要那个时候停药,她就能活下去。
可即使他那么伤心欲绝地哭泣挽留,母亲都没有一刻动摇过。
他看着眼前舅舅的眼睛,他知道自己也有一双同样的眼,这正是他是顾家人的明证。
他不可遏制的朝他低吼:“什么天定,狗屁天定。你们顾家人心里的天,就是你们自己吗?你们到底是一群什么可怕的怪物!你们有心吗?你们能有一天不虚情假意不戴面具生活吗!”
顾子鸥已经怒不可遏地扬起手,但是却落不下去,他从云逸舟眼里看到了那个抱着母亲牌位蜷缩在灵堂角落睡去的孩子。
最终他只能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抱住了他高大的外甥,就像小时候一样:“傻孩子,你母亲当然是爱你。她只是活不下去。如果不是你,她怎么能在一无所有,被双重背叛之后还活下来。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坚强,她已经尽力了,可是她坚持不下去了。”
顾子鸥第一次有点没法说下去了。
他抱在怀里的云逸舟,全身僵硬一动不动地听着他的话,顾子鸥的声音终于不再平静,流露出一丝隐忍多年的痛楚:“你要因为她的心没有坚如铁石,而责怪她吗?她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不要怨恨她。”
初冬没有温度的照在他们身上,顾子鸥低声说:“小船儿,是我的错。我没有把你照顾好。让你受苦,没能完成你母亲的愿望。不要怪你母亲了。像她那样的可怜人了,活着没法痛快地活着,连死的权利都没有。”顾子鸥痛苦地流下泪来了。
云逸舟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硬如铁石,他低头呜咽起来,犹如暗夜里受伤的狮子,他猛地从舅舅的怀里抬起头来,他抓着舅舅的肩膀,咬牙问他:“告诉我,夜天使是十字血骷髅的毒药,我母亲是怎么得到它的?她明明好好的!她为什么非死不可?”
只是他突然看到了舅舅脸上的泪,似乎这么多年来的痛楚,都变成了眼泪。他没想到他会看到舅舅哭。
他不由松开了手,现在他终于解开了之前他怎么想都想不通的心结。却又出现了新的谜团。他之前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么多年来,舅舅只把他当成冷酷工具。
可是舅舅但凡对他有点眷顾,在自己最开始向他倾诉爱上了何田田的时候,舅舅为什么不来激烈制止他?
当时舅舅虽然不太支持他,最终还是只说他喜欢就好。原来真相是,他并不是顾子柔的儿子,又为什么不能去爱顾子柔的女儿!
这都怪他在春城起了疑心,教官就顺水推舟的做手脚,让他对何田田死心。那么为什么一贯爱护他的教官,一定要他跟何田田分手,甚至不惜用这样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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