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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我身体不好,太医便成了府中常客,闲来无事,我就与太医学了些岐黄之术,不过皮毛罢了。”
“那不如世子替我把把脉吧。”锦瑟掀开厚袖,将手腕递到苏容之面前。
望着眼前突然探过来的皓腕,苏容之神色有瞬间的停滞,垂首微乱道:“我还不曾为他人把过脉,医术也尚浅……”
锦瑟莞尔一笑,倾身向前:“一回生二回熟,把个脉也没什么大碍,来试试嘛?”
望着这双皎皎的眼眸,苏容之终究是没有再拒绝。应下她,便寻了个布囊让她将手置于其上,又覆了张帕子,才细细替她把脉。
脉象不浮不沉,不疾不徐,节律均匀,从容和缓,若苏容之不曾记错的话,她应当是最康健不过了。见她兴致勃勃地瞧着自己,苏容之方想开口告知于她,却又想起昨日在梅芷院瞧见的情形。
还记得,她悄悄将药给倒在了土里。
良久,苏容之将手缓缓收回,垂下眼眸,嘴角翕动道:“许是在湖中染了风寒,脉象还有些虚浮,还得再将养几日才是。”
锦瑟一惊,她本来自以为自己的身子好得很,才有恃无恐地将药倒掉,谁知苏容之却说她还需要将养……难道因为她太过散漫,才遭了报应吗?
见她捏着手腕恍恍惚惚的模样,苏容之悄悄地别开目光:“咳……也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两日便可。”
“嗯……”锦瑟忧愁地应下,又扬起个笑对苏容之婉婉道:“我瞧那些医书实在是厚重,世子竟也看得下去,若世子深造一番,说不定日后也能悬壶济世,救济他人呢。”
苏容之笑笑,拂了拂微皱的衣摆,望着窗外的皑皑白雪缓缓道:“医术再好,却也医不好自己的心。一个连自己都疾病缠身的人,如何去救济他人,日后不过一捧黄土,烟消云散罢了……”
锦瑟:“……”
“嗯,你说得有道理。”她突然开口附和道。
苏容之眉眼一敛,拂袖的手顿住。
锦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哀切道:“人总归是要死的,世子你身体虚弱又久居深处,以后的日子恐怕也难过得很。若你真有一日离开了我,便留下我一人茕茕孑立,孤苦无依。到时候不若我也随你而去,免得别人说我可怜……”
提袖掩面,锦瑟肩膀轻颤,假装痛哭道:“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安慰一个丧气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比他更丧。
这招明显很是有效,苏容之瞬间便慌乱起来,匆忙中想要伸手去擦她的眼泪。
颊边覆上一只微凉的手,锦瑟一愣,眨了眨眼睛。
苏容之面色僵住,飞快地将手收了回去,抿唇道:“我虽病弱了些,但应当还能活很多年……你,你也不必太担忧。”
“真的?”
“真的。”他郑重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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