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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正房的门,将人迎了进来。
顾皎忙牵了衾被,软软地搭在李恒腰间。
顾青山满面雪色,肩膀上还落了许多雪花片;后面跟了三个背着斜跨药箱的大夫,想是匆忙间找来的。有说擅调养的,有说擅刀伤的,还有说擅暗疾的。顾青山冲李恒拱手,将三位大夫一一介绍,便先要那擅长刀伤的去查验伤口。他未料到李恒来得这么急,还带着重伤,便从乡间寻了三个有些名气的老大夫来。这三人懵懂间不知发生了什么,待被车送到小庄,见了四面环绕的高头大马和黑甲兵士,吓得掉了半条命。越往里面走,越是有女眷的模样,就越害怕。直到看见床上躺的那人,虽然已经卸掉了可怖的甲胄,但面孔和眼睛里的凶悍却还在。
李恒根本不愿意让陌生人靠近自己,只好顾皎拉了他的手出来让大夫把脉,又将伤口的摸样形容出来,或者简短地问他是什么伤,何时伤的。额头的烫度如何,吃了什么,休息如何,口唇四肢和舌头的模样,以及五脏六腑。
一通折腾,所有人都累。
但是无人抱怨。
三个大夫问闻切完毕后,开了个小会商量治疗方案。顾皎本想要去听一下,李恒依然拉着她不放。
顾青山见状,内心颇为唏嘘,只好代劳了。
因屋中人的身份很明显,大夫们不敢像平日治庄人那般潦草马虎,讨论了又讨论。对于外伤的处理明显是没经验的,那么大的口子如何处理,束手无策得很。
顾青山见他们一个个都不敢下定主意,恼恨得不知如何是好。
顾皎安抚好李恒,听着外面隐约的声音,道,“延之,他们不敢治你。”
李恒大约是想笑的。
她道,“你胸口那伤太大了。
“无碍,只伤了皮肉,骨头和內腑都是好的。”
“那也得把两边的皮□□起来,不然会一直流血脓肿。”
发炎也能要人命。
李恒半转头,看着她。
她以为他不懂外伤缝合,便解释道,“针,消毒——”顿了一下道,“就是用酒精泡一下针线,将伤口洗干净,然后像缝衣服那样缝起来。等到肉长好了,再拆线。”
只略想一想,便肉酸得痛,且还不知这些乡下郎中会不会麻醉的草药。
顾皎只知个大概,不晓得现在人的接受程度,有些忐忑道,“要不要试试?总比伤口开着,抹许多不知什么的药粉上去要好。”
她以为得苦口婆心劝许久,没想到他居然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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