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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被子,小心翼翼地扶着萧和胜的肩膀与腰身,让他侧转过去,露出后背。高湛拉高他衣衫,另一手托着膏药,趁热贴了上去。

  萧旷扶着萧和胜缓缓转回来,让他躺好,再替他掖好被子。

  高湛慰问了萧老爹几句,只是他心中有郁闷之事,难免显得无精打采。

  萧旷看出他异样,轻拍他肩,朝门外微微摆了一下头,示意他出屋去说话。

  两人到了屋外,听高湛低声说起庆阳侯府内发生的事,萧旷也只有无言地拍拍他的肩,心中却又升起了今日见到沈童时的疑惑。

  她明明没有见过阿湛,甚至会把他与阿湛搞错,为何她会这么厌憎阿湛?真的只是对于阿湛的倾慕之举感到不喜么?

  但若要说她并未重生吧,她却非要买下椿树胡同那所宅子,且一买下就大肆挖掘。

  可她的眼神……

  前一世萧旷没有见过十五岁时的沈童,但两年后她住在高府时,他只远远见过她几次,那时候她还是美丽高贵的郡王妃,即使落魄了,一举一动仍然矜持清高,饮食衣饰讲究无比。

  然而,她最为不堪的样子他也曾见过。

  那是在阿湛出狱之后,不听劝阻,一意孤行地将她囚禁在一座小楼上,用铁链锁在幽暗的屋内。

  多疑、惊怯、羞惧、耻辱……眼神闪烁不敢与人对视,犹如惊弓之鸟,稍有响一点的声音都会让她紧张惊跳。

  但稍早前沈童望着他的时候是坦然直视的,不仅没有屈辱羞耻,连一丝丝退缩都没有,那眼神大胆直接,甚至可称之为……泼辣?

  萧旷分辨不清楚,但却有种感觉,她从未经历过被阿湛囚禁起来后的那些事。

  经历过那些的人,即使重生之后也不会与原来一样。

  “……我只是想着,既答应她弟弟教他射术,就要教到底,不能因为她看不上我就不管不顾了吧?”

  高湛说出这些事,心里头倒也畅快一些。他本不是优柔寡断的性子,对沈童虽是一见钟情,却也没有用情深到难以自拔的地步。今日之事清清楚楚地表明她根本不可能对他有情,他也就不愿再纠缠不休了。

  他仰头望天,深深地吸气:“其实这样也好,省得再去侯府受罪了。”

  萧旷舒了口气,阿湛能自己想通就太好了。

  傍晚之前,萧旷与高湛便要离家回军营去。窦氏替他们两个准备了麦面煎饼与一瓦罐大酱,折好的煎饼叠起来足有一尺高。

  另外还有蒸得酥软的肥瘦相间的肉脯,蒸够了火候的肥肉变得剔透如水晶一般,把肉脯用大张荷叶包好扎紧,也是每人一大包。

  就这些还不够,窦氏仍想让他们带上其他吃食。

  萧旷拽了高湛一把,拎起煎饼与大酱罐:“娘,我们走了。”话未说完人已经逃到了门外。

  窦氏叫也叫不住这两人,只能无奈地嘀咕:“就带这些够吃几天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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