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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南槐之满腹心事,而心事的根结在于一人,质子宋尔熙。

  云川帝国三分之际,三家为表示互结友好之盟,各自将自己的一个儿子送到他国做质子,南屿的皇子送往北辰,而北辰的皇子送往容国,容国的皇子则送往南屿,以相互制约。要说祁荣也是狠的,都说虎毒不食子,他完全不管质子死活,带军直接攻进容国,眼看自己的儿子在城门上被容国皇帝捏在手中,一刀刀凌迟,都没有丝毫退兵之意,最后的结果就是容国被北辰吞并,他的儿子也死了。

  向皇帝开口要求见质子一面成为南槐之最急不可耐的心头大事。每每想觐见皇上,太监总是以“皇帝近几日忙于丧事”以及“伤心不已”把南槐之拒于门外,这让南槐之气愤不已,但也不敢展露,他茶不思饭不想,身体愈渐消瘦。

  南璟以为父亲是到了一处新地后水土不服,想着过几日习惯后便会好起来。

  到北辰已三日有余,此间虽是好吃好喝招待着,但实际上却未曾见皇帝一面,也未曾让走出过别院一步。

  南槐之几经打听,知晓了皇帝的常经之处,便趁人不注意,去皇帝必经之路蹲守,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让他朝思暮想之人出现在不远处,皇帝正领着几个妃子嬉笑游玩。南槐之快步走出来,即使愤懑到极致,也咬牙忍着,他施了个礼:“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一时尴尬不已,敛起笑容,面容一沉,斥退妃子,走至亭内。

  皇帝早已知晓来意,当初宋尔熙做人质之时,便已约定二十年为期,如今二十年已到,质子的去留成为一个问题。

  祁璋也有自己的一套小算盘,二十年是其大哥祁荣在位时所定下的,本想打算二十年内吞并南屿,却始终没有实现。如今自己上位,约定又已到期,放其回去,若他日与西秦联手,北辰则危矣。但若不放其回去,又是毁约,将失信于天下。

  果不其然,南槐之一开口,就开门见山道:“皇上,我国皇帝极为思念质子,希望皇帝能够体谅一个做父母的心,如今二十年期限已到,还望皇上能放质子回国。”南槐之说得义正言辞、理直气壮,粗气也未喘一口。

  祁璋眯了眯眼睛,像极了一条老狐狸,“朕自然不会忘记这二十年期限,但眼下尔熙甚是喜欢这北辰风光,这不前几日出游去了,至今未归,因此并不是朕不放人,待其归来,朕一定放他回去。”

  “臣体恤笔皇上丧妃之痛,也考虑皇上国事繁忙。”南槐之顿了一下之后,又紧接着说道:“若皇上一个月之内还未寻到尔熙皇子,那臣必倾天下之力帮助皇上找寻皇子。”未等皇上开口,南槐之便先行告退。

  “哼。”祁璋的表情一下阴鸷下来,吩咐道:“知晓朕行踪的人一律格杀勿论。”心里暗暗思忖道:南槐之一方面给朕施加压力,让朕在一个月内找出质子;另一方面若找不到,昭告天下又等于告诉天下人朕不守约,到时候无论是真的出游还是假的出游,朕都得乖乖将人交到他手上,真是一只老狐狸。

  入夜,南相房中,刘侍卫悄悄向南槐之禀报着:“相爷,属下打听到太子一直被幽禁于海桐阁,从未出宫一步,并不像北辰皇帝说的那样出宫游玩,相反,太子这二十年来过得很是…...冷清。”

  “什么!”南槐之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摔,脸上爬满愤怒,“早知道祁璋这只老狐狸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质子归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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