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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之后,各人都回房间睡下,梁月坐了大半天也腰酸背痛头昏眼花,摸了烟和打火机就往院子里头走。

  来了玉华山庄体验农家乐的,白天里没有一个不是玩得脱力,晚上早早吃了饭就睡下,正好享受一把平日里难得的日落而息。

  此刻院子里静谧,冬日里,连虫鸣都不见了。

  风吹常青叶,簌簌作响。

  梁月走到院子里,看到光亮处,蒋泊舟正站在树下抽烟,指尖星火明明暗暗,衬着他掌心明亮的手机屏幕。

  她扭头就要走,他的声音却追上来。

  “现在你和我之间连招呼都不肯打了吗?”

  梁月脚步停住,蒋泊舟却向她走近。没有清冽的鼠尾草香气,有烟雾焦熏的味道,还有浓厚酒精残存。

  “要借个火吗?”

  只听说过向别人借个火,问别人要不要借个火,还是头一遭。

  他的手已经伸过来,指间捏着一只宝蓝色的zippo,是她遗落在他家里的那只。被他拇指扣开,火苗窜起来,随着他的手,轻微抖动。

  “你喝了多少?”

  梁月抬头看向他,脸色泛白,衬得眼下乌青比从前深,眼睛红红,带着湿气,真叫人受不了。

  “没多少。”他回答,声音还是冷静的,那打火机带着火苗照旧抖。

  逃避似的,梁月推开他捏着打火机的手,低头从兜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根来,自己打火将烟点燃。

  “你不是说要戒烟?”

  梁月唇间呼出一串烟雾,食指和中指夹起烟,朝蒋泊舟的指间那点尚存的明灭指了指,已经要烧到滤嘴,却没见他有要把那烟丢下的意思。

  蒋泊舟笑了一声,“你都不在,我戒个什么劲儿?”他抬手,拇指和食指捏着那短短一节滤嘴,吸了最后一口,将烟丢在地下,烟头落在沙地里,鞋又覆上去将火星碾灭彻底。

  一瞬尴尬。

  梁月没接话。蒋泊舟将胸中的烟雾吐出,烟圈往前飘,撞碎在黑夜中。

  蒋泊舟问:“晚饭的时候没见着你,怎么?不舒服吗?”

  梁月摇头:“不太饿罢了,中午吃得多了,下午还杂七杂八吃了一堆。不太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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