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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屏息凝神,病房里便悄然寂静,谁都在等待下一刻的降临、那即将揭示的结果。
尽人事,听天命,也只能这般了。
——这场由中外一流医生教授合作的手术,若结果依是不如人意,这姑娘的眼睛…怕就这辈子都无法复原了。
无论是朋友、医生,没有谁愿意见着这样叫人遗憾的结果。
……
而处在众人焦点中心,沐嫣拿不准是睁眼还是不睁,她需要缓缓,尽情得缓缓。
能、看见吗?
…还是依旧看不见。
沐嫣不知结果是悲是喜——她按说早该习惯了,再历经了数不清的失败与失望后。
可真到了这刻,她还是紧张的,无比紧张。希冀自己能够看见,却又不禁止步在“可能看不见”的悬崖峭壁前。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重新体验次手术失败后的莫大失望——她,有点受够了…
她还记得她能看见时看这花花绿绿的世界,每一景每一幕如今想来都那么美好,
她想看见,很想,想再见见金黄色的日光、红绿色的花草,灰褐的大石…想见见这千姿百态的世界,五彩斑斓。
无上的神灵啊,倘这世上真有您的存在,可否听见她的祈愿?赐她重见光明,
哪怕那光明只有一天,她也是满心欢喜了。
…
沐嫣慢慢睁了眼,一点点,有点刺,她感到眼睛有点刺有点痒…是阳光吗?沐嫣猜想,又不敢肯定。
她稍后终是全睁了眼,而这次…她好像重新打开了世界…她眼前的一切,竟、竟不再是黑漆漆的一片,她好像看到了,真真切切得看到了,
白的房墙,黄的日光,棕褐的桌面…还不是十分清晰,有些模糊,但已然能见着轮廓、大致的影了,
这便是莫大的不同。
沐嫣不敢相信,扭动脖子向四周,所有的一切都重新映入她眼里,反馈到她脑中,她看到身边围了很多人,这些人她好像不怎么认识,但有的,很熟悉很熟悉…
沐嫣抚上了脸,轻轻得摸了摸眼睛,捏了捏脸颊上的肉…有点疼,她才相信这一切不是虚幻的,她真的又看到了!她的世界里又回复了色彩——这一天,她到底等到了!
沐嫣怔怔的,呆望前方,不由落下了泪,有医生看到她这样反应,心里揣不定主意,病人是喜极而泣、还是真的悲伤?
能看见了?还是没有奏效?
“沐嫣,沐嫣,”依是那个医生,伸手在沐嫣眼前晃动,
“能看到吗?沐嫣?”
…“能,我能看到了,我真的能看到了!我终于能看到了!”
沐嫣顿了会儿,回他说,伴着哗哗泪下,若不是她的性子一贯娴静淡泊,她此刻都要高兴得蹦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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