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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皇简单明了扔给他一个字,那般漫不经心。又透着些许寒意。

  

  沐乘风谢恩起身,恭敬站立保持缄默。

  

  女皇还是幽幽看着鹅毛般的大雪,半晌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垂眸叹息:“上次大雪是二十多年前了,寡人去道观静心,便遇见了……呵,拈花浅笑,把酒言欢,再也没有。”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真是又长又远的往事了,长远……”

  

  沐乘风没有贸然接话。他本就是少言之人,况且,他也不擅长安慰。女皇看着这个与自己挚爱丈夫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起先不快的情绪消散了几分,她敛起淡淡惆怅,指着圆凳道:“坐吧,陪寡人说说话。”

  

  沐乘风谢过女皇,领旨落座。女皇也扶着椅子手坐下,问他:“身子可大好了?”沐乘风道:“谢陛下挂心,已经无碍。”

  

  女皇对他装病心知肚明也不点破,眉峰徐徐横挑,突然问道:“国师在哪里?”沐乘风顿了一下,随即答:“臣不知。”

  

  女皇的锐利眼神如荆棘布满他全身,只听她又问:“他养育你十多年,难道连行踪也不同你说?”

  

  沐乘风摇头:“没有。”

  

  “呵,师徒生分若此,也只有你们二人。”女皇嘴角勾起一抹轻嗤,“寡人从来没听你叫过他一声师父。”

  

  沐乘风淡然:“国师并非臣一人的师父,而是天下之师。臣敬重他。”

  

  钟鼓楼的罄钟敲响十八下,戌时已过。遥遥宫外响起连绵炮仗炸开的声音,家家户户锁门围桌吃团圆饭,唯有这个天下最高的地方寂寥清冷。

  

  近侍入殿来请女皇入席,皇室亲戚已经到齐了,在另一处殿里。

  

  女皇岿然不动,只是挥手让其退下。她微微侧首,眼帘低垂直直盯着沐乘风,目光晦涩复杂:“上次你提议作罢的那件事,寡人允了。”

  

  沐乘风低着的头猛然抬起。

  

  女皇却在与他对视之际把脸转了过去,手掌摩挲着椅把上的龙头,低低道:“不必受宠若惊,能够左右寡人心意的,决不是你。”

  

  是的,她是睥睨天下的霸国之主,玩弄权术操纵人心必是一把好手,这样的人不会轻易被人左右,只会左右别人。沐乘风既然生为她的子民,臣服在她脚下也是必然之事。他很清楚这一点。不过清楚归清楚,他却不愿平白白受人摆布,总是用自己的方式抗争着。

  

  既然女皇说了她不是因他做了这样的决定,那么能够让她改变主意的,除了死去的梅长远,就剩下一人。

  

  公主。

  

  沐乘风猜到了,女皇也知道他能猜到。她道:“寡人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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