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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暂的沉默过后,格外抓耳的一道声音溶在了能清晰辨别的风声之中——

  “很疼吧。”

  于清澈的声音一同出现的,是一只手,横在她的视线中,成了她目光的焦点。

  藏青色的冬季校服外套衬得他指关节更显白皙。

  线条流畅、骨骼分明。

  并且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力量感,让人联想到一切、任何种类的笔,或者是那可以编织出美好梦境的黑白琴键。

  这样漂亮的手会让你相信拥有它的人势必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令人印象深刻的不可磨灭的印记。

  这只手啊,能按在笛孔上,用一种特别的方式讲述一段故事。

  几乎所有人都相信音乐的力量,也敬慕于创造或演绎音乐的那些人。

  这种比任何宗教都更为可怕的信仰,真要论起历史来,传说甚至可以追溯到俄耳甫斯用竖琴打动哈迪斯。

  这只手啊,以后会登上手术台,在无影灯的照射下拿起手术刀。

  她的阅历有限,没有接触过医生这个职业,粗浅的印象停留在他们的手上也许多多少少都沾染了一些福尔马林的诡异味道。

  他们的手都清洗得干干净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而程清嘉的也是。

  那一刻。

  裴伴盯着他的手出神失态的那一刻。

  耳畔响起一道声音,它是在说:

  “裴伴,你得抓住它。”

  ——就像娃娃机的钩爪紧紧地扣住娃娃不放一样。

  要非常非常努力,要不断尝试、付出,才能在街机厅坑钱无数的娃娃机里抓到喜欢的那一只。

  同样的,也是于自己来说,具有独一无二的意义的一只。

  伸手,对裴伴来说,是和扫码一样简单的事情。

  扣住他的掌心,整个过程像是上锁,而钥匙不知道被丢去了哪里。

  那从掌心传达的温度像是在无声欢迎她的靠近。

  于是,她像是一株烂根了正脆弱着的植物被某种力量从地上拔起。

  他掌心其实有一点凉。

  那感觉就像吻上一片雪花。

第22章

  重新以挺拔的姿态站立于青灰色的水泥地上时,裴伴还扣着程清嘉的右手。

  面前的清瘦男生微微弯着腰,像是电影或故事里才会提及的拥有良好教养又温文尔雅的身着燕尾服的绅士,下巴埋在柔软的藏青色围巾里,半抬着眼,“摔伤了么?”

  裴伴连连摇头否认,“没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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