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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说了旁的话,“韵儿可知为父何时见到过死人。”
“从军后?”我轻声答到。
他突然笑出声来,“非也,我头一个见到的死人,是我的父亲,就是在十三那年,他也是,一绳子把自己吊死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那时我整个人都麻木了,完全顾不得母亲,也顾不得弟弟妹妹。你猜怎么着?幼弟病了,家里也没有粮食,母亲买药,不得已把妹妹卖给了有钱人家。可幼弟仍是没得救,娘把我送到庙里,自己也回家一头撞死了。”
我愣住,瞬间懂了他想要同我讲些什么。
他看着我笑笑,道:“韵儿啊,许多事情,我们做不得选择,也无力改变。可却总要活着,至于怎么活,便是你的选择了。”
“韵儿懂了。” 我跪倒,向他行礼。
他只低着头,轻声道:“起来吧。”
我起身,却是瞄见了他案上放的是,京城周边的军防图。我一惊,瞬间收回目光。心知:这图,定然不是不小心叫我看见的。
便开了口:“父亲当真定了心意了吗?”
“恩。”一声,很是坚定。
我微微躬身,道:“那便愿父亲一切顺利,也请父亲万万不要忘记,韵儿所求之事。”
“好,你且去找管家,接了商事吧。”
“是。”
我出门时,已经微微下起了雪,每每下雪我都会想起成婚的那日。我想着我大约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吧,且觉得很,根本不懂讨好。
*
再一次见到齐渊,是在珍儿去了一个月之后了,正是严冬。
还是在望月楼的那间雅阁里喝茶,说完了新上团花绿绒缎子的事情,正要告辞,他却叹息一声。
大约是见惯了他笑面虎的模样,乍一见他抑郁有些惊讶,我竟鬼使神差的坐在他对面,问道:“怎么?富可敌国、万事皆通的齐公子也有无奈的一天?”
他单手执着茶杯,望着窗外京城的景色,道:“我就要离开京城了。”
“什么?”我一愣,心中一禀,问道。
“你不必慌。”他淡淡地喝了口茶,叹一口气,开口道:“李将军调兵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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