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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虞归晏心头一悸,心尖空洞得抽疼,猛然从那亦真亦幻的梦境中走了出来。那夜她是听见了声音与顾玄镜相似的男子和一位女子在争执。可是那夜顾玄镜分明是告诉她他有公务需要处理,故而不能陪她去看龙舟花灯了。所以她尽管疑惑有人的声音与他那般相似,却也以为自己听错了,未曾多想。
却原来......却原来......他是去见乔青澜了。
虞归晏抓住被褥的手狠狠收紧,唇边眼角的血滴落在手腕上的白纱上,层层晕开,分不清手腕的伤口到底有没有崩裂。
若是方才顾玄镜那番话只是让她心死,让她再也无法对他生出任何期待,但她对他的感激却仍在,只是永远深锁心底,因为倘若那一年他没有救她,也许她早已经死于那一年寒冬;因为若没有那些年月里他悉心的教导,也许她仍旧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粗蛮不已的药人。
可乔青澜的话却是把她记忆当中最初的美好都摧毁,形神具毁,让她连活下去的念头都生不起。
她一直感念于他救她于水火之中,所以一直卑微地仰望着他,从不敢对他有所奢求。连后来发现他有真正心悦之人也只是曾想过自请离开,甚至他不信她、取她的血为乔青澜疗伤,她都因为那些年月而一一咽下所有苦涩,死死枯守在这一方天地之中。却原来......她所以为的救赎、以为的他也许是心仪于她才会娶她原来也不过是一场惊天的骗局,不过是因为她的眉眼与他心仪之人有几分相似罢了。
是她想岔了,他那般尊贵的人,又如何会因为怜惜一介孤女而单单将她带在身边,甚至还亲自教她读书识字呢?
原来不过是想把拥有相似外貌的她雕琢得更像乔青澜罢了!
她就像一具已经初具雏形的木偶。他拿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一刀刀地在她身上刻痕。她以为他是要把她雕刻成一个独一无二、仅属于他的她,所以她忍下了所有疼痛、苦楚,耐心等待着自己绽放的那一刻,耐心等待着他爱上她的那一刻。可实际上呢?他不过是把她复刻成了他丢失的心爱之物的模样。
她不过是一件完美的复制品罢了!
可笑吗?她觉得甚是可笑!
她讽刺地扯起唇角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却蓦然浑身发凉,像是被扔进千层寒冰中层层冰封了一般,寒凉刺骨直至麻木无觉。
她真的是一个有血有肉、会笑会哭的虞归晏吗?她的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都是他一一教导,她真的有自己的灵魂吗?其实她只是一具复制了乔青澜风情的完美皮囊吧?足够他透过她来思慕心中那人。
不知道是不是麻木到了极致,她反而彻底清醒了过来,整个人清醒平静得可怕。除了行动依旧迟缓以外,她甚至觉得自己完全恢复了康健。
少顷,她缓缓收紧染血的锦帕,艰难地挪到书案后执笔写下一封书信之后,挣扎着感受不到任何疼痛的身子、毫无留念地爬到了窗前,碧蓝的湖水映照出她如今形容枯槁、唇畔染血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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