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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摩挲声随着脚步声渐远去,这处已是全然静寂了下来,微弱的烛火晃掉几滴白蜡,光亮一并打到人的影上,也打了颤。
在魍笙宫,他要学会的事物还太多,该打的基奠也刻不容缓着,再之后,身上的创痛也一定程度上麻痹了他的神经,置身虚幻也不住的给他错觉,让他不由自主的变得混乱。
当繁杂如潮水般退去,真正要他去独自去面对的,就厉显分明了。
被流冥棺困住的人怎么都看不够,他在陪师尊,也在等天明。
只等一个天明。
夜深,地窖有些潮湿,渐起了缓缓的滴水声,啪嗒、啪嗒,碰撞出比分秒要慢许多的节拍,夜色由漆又入了浅。
凌晨,破晓还未来临,便投来一个惊雷,打的人猝不及防。
他没等到天明。
“……你说什么?”月离弦腾地站起身,他手抚在棺面上,正冲熟睡之人的脸庞,那小少年肤色苍白到透明,愈发不真实了起来。
“…这波尸傀已被打退,我魍笙宫正巧遇到的是罄灵宗的道修,柳炎说,他在那之中见到宫主的师尊了。”牧硝是分毫不知仙宫翎是什么情况的,他知道月离弦比谁都要亲近那翎祀真君,只是寻常问道:
“您的尊师既在,宫主要过去吗?”
月离弦只觉得脑中有什么径直断裂了开,他看了看棺里静躺着的人,不可置信。
师尊一直在这处,这不可能!
如果那不是师尊,那个人会是谁?
他飞快朝天元传口讯交代,都要等不及他过来,天元刚迈入窖口,月离弦就迫不及待的从他身旁瞬移而过,脚下生风。
等他毫不停歇的终于赶到牧硝说的那处,柳炎候他多时,已然迎了过来。
“你见到他了?”
柳炎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觉得他们宫主的状况有些不对,他抿抿唇,微蹙起眉,正犹疑着,只听月离弦又问:“他在哪?”
只观神色,月离弦看起来平静极了,柳炎却不敢忽视自己心里的直觉,也不能瞒着宫主,他只得指了个方向,道:“罄灵宗的人刚离开不久,宫主兴许能赶上。”
月离弦不迟疑,又朝那处御剑疾略而去。
他逆风而驰,烈风擦着面颊,阻力极大,心里却是愈发坚毅起来。
不管柳炎有没有看错,也不论会是什么花招,高山险阻,他都要上前亲自确认才能安心。
本在一片并不算深的树林中疾徐行进,月离弦蓦然停了下来。这时,天已然大亮了,树上莺声燕语,月离弦久久僵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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