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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温柔被拉进船的同一时间,她后方稀稀拉拉的树林里,蹿出了一个人。这人眉粗眼大,衣着平常,是个如同一只温驯大狗的汉子。所谓温驯,仅是指他的外貌,他的身法、架势、气派可一点都不温驯。他疾行如电,急速逼近汴河,凝神一望,立即加快速度,掠向这只渔船。
世界上有些事,是明知风险极大,也不得不去做的,譬如许天衣救助温柔。
司空残废亲自撑船,明明可以把船划进河心,让许天衣望而兴叹,却不肯这样做,反倒与河岸保持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距离,明显不怀好意。他擒住温柔还嫌不够,还要拿她作饵,继续擒捉为她而来的人。
许天衣是温晚最得力的爱将,洛阳城中仅次于温晚的高手,如何看不出这一点。但他仍义无反顾地来了,一秒钟也不迟疑,一点儿退缩的意思都没有。
他脸上有惊容,也有怒容,最后聚成一派从容。司空残废单是抬眼望着他,便觉自己输了不止一筹。倘若两人交换位置,他绝无可能如此镇定果断,或者说,绝无可能不顾自身安危,冲上来抢救别人。
司空残废在船头,双手紧握,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许天衣冲至岸边,提气纵跃,落脚位置却是船尾。他落地后,不去理会这位大名鼎鼎的开阖神君,身形一晃,已然抢进船舱。
“小眉刀”于寡、“小眼刺”于宿兄弟,双双大惊失色,豁命扑向他。司空残废亦吃了一惊,赶紧跟着进去,一手丈八蟒鞭,一手八棱金鞭,如风一般抢攻上去。
于宿用淬有剧毒的峨眉分水刺,于寡则是左手柴刀,右手菜刀。两人被司空残废召来之前,在江湖上做收金取命的勾当,刺杀成功的次数,加起来总有四十五次。因此,司空残废看重他们,用他们代替司马和司徒,希望维持三神君的威名。
这时许天衣手里,同样多出两种武器,一种是针,一种是线,看上去好像一名绣工。
他父亲是天衣居士,母亲是神针婆婆。父母反目后,他被织女独力抚养长大,学到神针门的所有绝技。织女的“大折枝手”、“小挑花手”、“乱针急绣”,全部不加保留地传给了他。
后来他去洛阳,投奔父亲的生死之交温晚,认温晚为师父兼义父,又学得温晚的绝世剑法,从而自创出“气剑”绝技。
他不用剑,针就是他的剑,丝线则是剑气游走的途径。绣花针只有数寸长短,但激发出的剑气,竟然长达丈余。司空残废刚进船舱,立时听到剑气嗤嗤作响,舱内寒气大盛。于宿、于寡踉跄后退,三招之内便败给了对手。
许天衣不发一言,亦无兴趣在他们面前炫耀武功。他一向说的少,做的多,至此仍不愿多说,径直扑向温柔,想把她一把抄起,带出船外。
于氏兄弟脸上,各自多出一个流血的针孔。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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