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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不敢怠慢,加上已近黄昏路上行人渐少,那马车一路急奔。林家门子早把沈越的马车记熟了,早早卸了门槛,让那马车快些进门。
沈越边扶着那位老大人边对跟着车子跑到二门的二管家吩咐:“去回姑娘,就说我请了太医来给太太诊脉,让人预备一下。”又对老太医道:“李太医,请。”
李太医被太后娘娘亲命随着这个小供奉行事,心里本不大痛快。可是一路上沈越礼貌实在周到,还把缘由都说给自己听了,又大拍自己的马屁,明说早打听着太医院只自己治这心思郁结最在行,也就露出和善来——谁都知道这位小沈供奉年岁虽然不大,在太后与皇后面前说话却说得响,能结善缘何必得罪?
一路行来,只见林家下人见小沈公子如对自家主子,还有一位二管家随行随听吩咐,李太医也不由地点头。不一时便将进正院,只见里头各色香花夹道,也不知道这样的天气是从哪里寻来的,李太医也是爱花之人,虽不至于驻足观赏,可行路也慢了几分。
沈越心里发急,见宽哥儿眼泪汪汪地出门来叫哥哥,就给他引见道:“这位是李太医,太后娘娘亲命来给太太医治的。”
纵是脸上还挂着泪,宽哥儿还是规矩地给李太医见礼,嘴里一直说着劳动,让李太医心里又感叹一回林家好家教。
打帘子的丫头早早高挑帘笼,只低身请进并不出一言,李太医随了沈越向内便行。一个利落的嬷嬷迎上前来,向着沈越微福:“太太这里已经准备好了,让公子请太医就进去呢。”
沈越便再请李太医,此时李太医也不好抬头,垂首跟着沈越前行。进室后倒没有内宅女子卧房的脂粉气,多的还是花香。李太医便对沈越道:“平日摆些花让人愉目,若是身子不受用,还是少摆为好。”
“春风,快些先撤了。”一声清脆的女童之声传来,李太医听声辨人,就知此女年岁必不太大,不然看林家小公子做派,不会留在内室之中。
迎面就是一袭烟雨图的帏帐,里头伸出一条瘦弱的胳膊,腕子上早覆了帕子,正等着李太医诊治。里头的人听到沈越他们进屋的声音,也说一句:“劳动太医了,都是越儿太过小心,我不过是自己心里有些气闷,并无大碍。”
李太医也对着帏帐客气了一句,自坐下诊脉。黛玉见沈越带了太医回来,才算是有了主心骨,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在见到沈越那一刻就扑簌簌掉下来。
沈越衣角上挂着宽哥儿,轻轻移到黛玉跟前,拿了帕子递给她:“李太医的医术,连太后与皇后娘娘都夸好,有他老人家诊治,师母定是无碍的。对了,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先生还没回府?”
听此一问,黛玉的泪下得更急:“先时太太只说要自己静一静,谁知到了老爷下衙时还未归。我与宽哥儿就想着陪太太用饭,谁知太太还是不肯吃,这才,这才……”抽噎之声更大了些,又怕误了李太医诊脉,自己强捂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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