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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回了胳膊。
陆渊一怔,迅速反应过来。
他大力抓住了温言的手腕,不等她挣扎,粗暴的把袖子扯了上去。
纤细白皙的手臂上,一道道像是抽伤又像是抓伤的伤痕,有的已经结痂泛暗,有的边缘还在冒着新鲜的血丝,错综密布,触目惊心。
陆渊惊得足足愣了有十几秒:“谁弄的?”
温言呆滞的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神色恍惚的拉下了袖子,声音疲惫:“我自己。”
陆渊握着她的手把她拽向自己,语气紧张而急促:“什么时候?”
温言低着头,轻声说:“从杭州回来那天。”
陆渊神色紧张的盯着她看了半天,他一时想不出来这其中可能的原因,但直觉还有别的隐情。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温言良久没有作声。
陆渊急切又执拗的等着,又过了许久,她才终于开口,声音很轻,仿佛是自言自语:“在他走之前,我连一句爸爸都没有叫过。”
“他从来没有亏欠过我,可是我却恨了他那么久。”
“他最后留给我的话,是对不起。”
她停了半响,神色消沉,声音飘忽:“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我活得已经这么累了,可还是这么失败,真可悲。”
陆渊断断续续的听明白了大概,深锁着眉,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按照她的性格她父亲去世的消息应该是没有告诉任何人,一个人默默地承受,没有可倾诉的出口,所有的情绪都只能发泄到自己身上。
人走之后才得来的真相,也太迟了。这样深重又毫无机会的悔恨和愧疚,对活着的人来说,生不如死。
他想象不出,她是有多自责,多么难以承受,才能这么狠心的对待自己。
如果这些情绪能有一个人听她诉说,她也不必用伤害自己来宣泄。
可是她只有自己。
他有时候都觉得这一次次巧合的像是捉弄,每一次她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她身边。
而除了他,她在这世界上已经再没有其他亲近的人了。
以前她可能还有音乐,但现在她真的只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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