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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一笑,顺便瞧了瞧外头的天色。

  天黑了,他半点正事没干,和一个女人在这里磨了许久的牙。名伎见识过了,美是挺美,说话也好听,可是军中禁止狎妓,还有温泌在,他不敢放肆,遂握着刀柄,作势要请她走人了,“多谢娘子美意……”

  姚方子赶紧道明来意,“妾听闻,徐郎君近日成了将军座上宾?”

  “徐郎?”韩约摸不着头脑。他一时想不起自己身边有哪个人姓徐。

  “徐履光……”姚方子提醒他。

  “徐采!”这些日子,韩约完全把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他先是意外,继而目光在姚方子那张脂红粉白的脸上一停,渐渐回过味来——这个女人打着慰问自己的旗号,却只为了徐采这个阶下囚。

  “他呀……”韩约鼻子里哼了一声,施施然坐回椅上,把腰刀往案头一搁,爱答不理地说:“我有些日子没看见他了,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晋阳。”

  姚方子一僵,意识到自己这是得罪韩约了。她咯咯笑着,款款走到韩约身侧,一只手软柳似的搭在他的椅背,另一只手捧起茶瓯,轻轻一转,眼睛一勾,“今夏以来,河东频遭天灾人祸,若非将军神武,诛杀贼首,晋阳百姓到此刻还深受其害。奴为百姓,以茶代酒敬将军。”

  韩约低头一瞥,这婊|子披帛落了,露出罗衫半掩的肌肤,黏黏糊糊地要往自己身上蹭。眼睛再一抬——刚才被姚方子兜头一瓢冷水,他冷静了,理智客观地品鉴了一下姚方子脂粉掩盖下的真实相貌。

  结论是,其实也不怎么地。眼大无神,嘴小局促,满身浓香熏得死人,其实还不如他自己家的黄脸婆。

  可见世人不过人云亦云,盲目追捧罢了。

  一想明白,韩约顿觉索然无味,一胳膊肘把人推开,待要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轰走,转念一想,又猛然揪住领子把她拎了起来,阴沉沉地问:“你怎么知道徐采在我这里?”

  姚方子被韩约揪着领子,粉面对冷脸,她感觉到他刀出了鞘,隐隐的血腥气在鼻端缭绕,她咬紧微微打颤的牙关,明眸一睐,娇笑道:“自然是有人跟奴说的,奴在河东官场交好的人,只比将军多,不比将军少。”

  “你见他干什么?”韩约板着脸,任她往自己耳朵眼里吹气。

  “奴仰慕他。”姚方子一脸娇羞,幽幽叹口气,“听说探花郎沦为将军阶下囚,奴听说后,茶饭不思,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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