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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贞闻言,有些欣慰,才要开口,韩约也走了出来,正吩咐左右士兵,“抬出去,在远处刨个坑,好歹让人入土为安吧。”士兵们抬着一个人走出来,吉贞一看那纹丝不动的身形,沿途滴下蜿蜒水渍,便回过味来——没事的是百夫长,他救回来的那个百姓,死了。
“中箭后就不行了,又在水里淹了一会,彻底断气了,没救了。”韩约跟吉贞说,见吉贞弯腰要去端详死人的面孔,他忙挡住了,对士兵们摆手,“拉走拉走!”要是再把公主殿下吓出个好歹,那还得了?!
吉贞缓缓直起腰,注视着他们把那死尸抬走。夜色深,灯火暗,她刚才短短那瞬间,并没有看清楚死者的眉目,说不上是老是少,是男是女。
“稍等。”她把埋人的士兵们唤住,紧走几步,从地上的水渍中拾起一个一物,是个小小的赤金璎珞,上头衔着白玉兔儿捣药的坠子,坠子背后以刀刻了个浅浅的“柔”字。
这是一个自幼娇生惯养,锦衣玉食的女孩儿。城下那几个被弃尸荒野的,想必是她的亲人和护送的家丁了。
温泌把璎珞从吉贞手里拿过来,交给士兵,“一起埋了,不得私藏。”死人的东西晦气,给了士兵,他们肯定又要为了这点值钱玩意大打出手。
士兵们不敢有违,把璎珞系在死者衣襟上,一起抬走了。
温泌回头一看,见吉贞还站在营地中,孑然孤立。
“你受不了,就回去吧。”温泌低头想了想,又说。
“我不走。”自来晋阳,经历了流民、被掳,后来的程凤今,还有这个不知名的、名字里有个柔的娘子,她的惊惧和惶恐最终都归于平静。连温泌都惊讶于她的镇定。“我不走,”吉贞固执地说,她的脊背挺得很直,仿佛在正殿升座,俯视着蚍蜉般的凡人。
温泌最反感她这样,“她跟你有什么干系?何必如此?”
“她是国朝的百姓,跟陛下有关系,跟我也有关系……”吉贞走近温泌,傲然地,“圣宗皇帝生我,百姓的供奉养我,我生下来就是公主,此生没有人或事能改变。”
“此生?”温泌一边眉毛抬起,吉贞从没见过他这样嘲讽的表情,“你今夏才十八岁,这一辈子,还长着呢!”
吉贞分毫不让,“我这辈子都姓萧,十八岁,八十岁,都姓萧。”
”好。”温泌立即说。他冷冷地转过身,往帐里走,三更半夜的,为了几个找死的平头百姓吵得不可开交,真傻。他一面头也不回地走,气势汹汹地往背后丢了一句,“好好姓你的萧。”他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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