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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泌躲在山后射箭。
没有箭靶,他拉开弓弦,瞄准树干上奇形怪状的结疤,年久形成的龟裂,像只眼,和他对视。
弓弦一松,翎羽飞驰,没入树干中。锋镝的声音在林间回荡,震得树枝摇动。
吉贞忽觉腮边一凉,枝叶上的凝露如雨水般洒落在她的肩头。
她“哎呦”一声,跑开几步,躲过那阵急雨,揭穿温泌,“你故意的!”
温泌兴起,她躲到哪里,他就射哪根树干,偏这里树木林立,他又箭不落空,吉贞没来得及问罪,自己反被淋得狼狈不堪。士气衰竭,她一跺脚,要回寺里去。
温泌这才收了弓箭,笑着告罪,“我错了。”把吉贞拦住,他自己肩头也湿了一大片,却毫不在意,笑得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酒涡深深,稍显稚气。
“你……”吉贞要骂他坏,又怕说出来像撒娇,堕了气势,只能没好气地转过头。
温泌扯开她衣领,狐疑地闻了闻,“你……好久没洗澡了吧?”
吉贞赧然。军中没有浴桶,她只能夜里用铜盆擦擦身,头几天浑身不适,慢慢地竟然也习惯了。她把衣领扯回来,紧张不已,自己也闻了闻,“有味道?”
温泌见她如临大敌,忍住笑,说:“有一点,我替你下场雨,洗一洗。”
吉贞知道他是在作弄她,遂放下心来,她余怒未消,“下次再有那种事,别再推我出去。”
温泌狡猾地辩解,“我没有推你,你自己要去的嘛。”
吉贞一看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惫懒相,就忍不住要生闷气。温泌才从戴申这里讹了不少钱财,心情很好,穿着革靴,在林子里走走停停,不时从枝头摘下野果,不怕死地扔进嘴里嚼了嚼,味道不好,又吐出来。
吉贞跟上去,扯了扯他的衣袖,下令道:“你教我射箭吧。”
温泌一笑,也不推诿,直接把短弓给她。吉贞接过来,一拉,没有拉动,她站稳身形,咬紧牙关,又拉,仍然纹丝不动。
“没有佩韘,别把手割破了。”温泌拉起她的手,见雪白的手指上勒痕深深,在她手指上揉了揉,他把弓拿走,心平气和地解释,“这把弓虽短,也有两石,你臂力差得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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