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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你,还有谁那么大胆子?”

  吉贞顿了顿,算是默认了。

  “这么大脾气?”温泌斜眼看她,“谁得罪你了?”

  “你。”吉贞剜他一眼,嫌他话多,“赔你一个就是了。那破砚台,值的什么?”

  温泌惫懒地一笑,不追究砚台的事了,又鬼鬼祟祟把她的手往下拉,不屈不挠地说:“很快就好,累不着你……”

  吉贞被他磨得没脾气,再轻轻转回身,却见温泌已经闭上了双眼,明明是堕入了梦乡,说的那些话却都是无意识的呓语。

  男人。吉贞目不转睛地看他一会,有点气,又有点好笑。

  外头程凤今被提出来时,温泌已经睡得雷打不动了。吉贞放下帷帐,走到窗前,见五花大绑的程凤今被两名士兵拖着,昔日耀武扬威的晋阳令,如今衣衫褴褛,萎靡不振,还不如一个瘸腿的徐采精神。

  走到院里,韩约还在细细叮嘱,到了晋阳城下,如何喊话,如何换人。徐采在房里默不作声,听见韩约说“走吧”,他突然出声:“稍等。”

  程凤今接连几日的担惊受怕,此刻如同惊弓之鸟,不等徐采过来,他痛骂徐采一句:“逆贼害我!”不待徐采辩解,他催促韩约,“将军请速速送某回晋阳,某必定向卢令公求情,将左使君完好无损送出城来。”

  徐采放下拐杖,步履维艰挪到程凤今面前,“明府,”想必程凤今的满脸庆幸与焦灼,徐采的表情可谓沉重哀恸了,他叉手,对程凤今深深施礼,“是在下莽撞,致使明府遭遇此劫。徐采悔之晚矣,明府的照拂之情,来生再报。”

  这话里意思,是说他与程凤今今日要死别了。

  程凤今不肯看他,别过脸对韩约道:“将军,快走吧!”

  “稍等。”徐采又拦住韩约,将身上那件绾色绸衫脱下来,披在程凤今身上。这件绸衫是徐采当日打算上兴龙寺拜见清原公主时穿的,饰有襕边,尚算华贵,也还洁净。亲手替程凤今系上衣带,徐采挥泪道:“今晚怕有雨,天气寒凉,明府保重。”

  程凤今百感交集,叹道:“你……好自为之吧。”便被徐采目送着,随韩约往晋阳而去了。

  暮云低垂,狂风骤雨正在酝酿。山间林叶拍打得急迫,吉贞怕温泌被吵醒,走去关窗,见外头的浓云正在纠结,互相挤压,变幻莫测,似有龙虎的兽影破困而出。

  她自桃符之口,听到了徐采讲述的崔凭旧事。

  飞龙在天,从以风雨。

  崔凭和先帝、郁羽林的那场祸事,是始于崔凭在寺中看到的龙影吗?

  “唰”的一声,帷帐被猛然拉开。温泌跳下床,赤脚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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