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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里讯息太多,周里敦倒忽略了吉贞突然地对温泌直呼其名。他朝吉贞的方向紧张地探了探身子,说:“殿下觉得驸马有意命弥山率兵寇陇右?”
兴许吧。吉贞不懂行兵打仗,其实也并不确定。
周里敦也不傻,稍一琢磨,“哎呀”一声跳起来,急的团团转:“驸马有意从背后袭陇右,那京都想必他也没打算认真去守。所谓的借兵两万,恐怕是故布迷阵,做不得真了!”
吉贞将肩头垂落的紫银泥罗帔子理了一理,起身便外走,“桃符,去叫姜绍,我们回京,一会就启程。”
“回京?”桃符猝不及防,急忙几步追出去,“殿下,你是说我们要离开范阳,回京城?”
新婚不过三月,驸马前脚走,公主后脚就要回京,这在武宁公主那里也交代不过去呀。
吉贞对桃符的絮叨置若罔闻。她的裙角拂过墙角栀子花丛,余晖下馥郁的花香氤氲漂浮在空气中。温泌不在,府里再多的人声,其实还是静谧。吉贞扯了一下被花枝勾住的裙角,没扯动,她愤然拎起裙子,在花枝上踩了几脚。
周里敦满头雾水地站在吉贞身侧。他心想:若换成郑元义,此刻必定要赶上去,跪地替吉贞将裙角从花枝上解下来。避嫌似的,他扭捏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去哪?”吉贞瞪了一眼呆头鹅似的周里敦,“你不是要去河东?还不快去收拾行装,和我一起启程?”
“啊,”周里敦受宠若惊,“臣独个儿一人,脚程要比殿下快些,还是分头走……”
吉贞裙角搅动满园芬芳,她脚步又轻又快,“放心,我轻车简行,不会耽误你的事。”怕吓着周里敦似的,她音调略低了低,“现在兵荒马乱的,你一个朝廷使臣,也不怕被人拿住,身首异处吊在城头?”
周里敦不寒而栗,不敢再辞,忙去收拾行装。
桃符对镜将吉贞的散发挽至头顶,去除了所有的钗环,只留一只金簪。吉贞将手腕上的玉镯也褪了下来,换上胡服,桃符提醒她道:“殿下,该去向武宁公主辞行的。”
吉贞对武宁公主并不亲近,但也很赞同桃符的话,“于礼是该去辞行。”<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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