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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了然的神色,她立刻明白了太后在问什么,谨慎地答道:“痛。”
“但那只是一时的痛。”
太后似是在回忆,声音带了几分缥缈:“那你说,长久的痛是什么?”
谢蘅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是命运不在自己手中。”
太后没有回答,而是抬头看向烟罗纱糊的宫窗,暗红色的光线投入宫殿,就像鲜血一般。
过了许久,她才说话:“女人的命运,从来不在自己手中。”
“你觉得宁王家的大儿子如何?”她换了一个话题,语气带了几分轻快,“上次春宴我见过他,是个有福气的人。”
这是今天第二次她听到宁王世子的名字了,宁王以户北为封地,户北幅员辽阔奈何资源贫乏,从来没有一个皇帝动过户北的念头。
——世袭罔替,尽享尊容。
“不曾见过。”谢蘅摸不清太后的意思。
“他已二十,至今未纳姬妾,你嫁过去,可比待在这乌泱泱的燕京好。”
太后第一次早早地挥退了她:“哀家乏了,你回去好好想想罢。”
她握紧了藏在阔袖里的手,退了下去,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她只是外戚之女,太后、姜堰都没有把她当成可以商讨政事的对象,对于她的安排,大概给就是一个所谓的好归宿。
而谢家,魏国夫人根本没拿她当女儿看。
在这个燕京城,她实在太过势单力薄,就像水边飘摇的芦苇。
她走出宫门,上了马车。
她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
未时,燕京城外。
这算得上是季芙第一次出门,不是去参加贵族小姐们的宴会,也不是远行拜访亲友,而是来做一次社会调查。
——她负责的是东望乡,位于燕京城不过百里。
她今天把长发梳成了冠,外服也是男子短打,她惊讶地发现比世族推崇的宽袍阔袖方便不少。
“老伯,请问你一年收成有多少呢?”她走到田坎旁边,问住了一个在地里耕作的老农。
老农本不想回答,可是看着她身后跟着的侍卫,只得放下手中牵牛的绳子:“雨水多的时候,交完租子和税,还能吃饱饱地吃上半年多。”
他的语气中带了一分自豪,他在东望乡种地可是一把好手。
“那剩下半年呢?”
季芙掏出炭笔在纸上记录,这种笔是郡主发明的,比毛笔方便携带,写起来也快,他们这次出门足足带了四大包。
老伯奇怪地望了她一眼。回道:“没有存粮就挨饿呗,冬天死的人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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