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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鉴别过脸,清晰而沉重地冷笑了一声,“磨磨蹭蹭的,你这样的人,到人间恐怕得饿死。”
“饿不死的,不过如果要再养个人,那是得快点了。”钟簌笑了笑,他端着陶碗,走到玉塌前,微微仰起头颅,看着清鉴无可奈何地道:“你站那么高,我怎么给你敷药?”
清鉴噎了下,老老实实地蹲下,将头发撩到耳后。
钟簌拿泡过烈酒的白布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伤口,清鉴疼得一哆嗦,差点张嘴骂娘,疼痛化作一个锋利的眼神向钟簌刺去。
钟簌苦苦一笑,“别这么看我,又不是我伤得你。”
清鉴干巴巴道:“我知道,是我自作自受。”
她一向自视甚高,这回却栽了跟头,心中难免有些郁闷。
钟簌舀起一勺膏药,填进血洞,他淡淡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清鉴半眯眼睛,“什么意思?”
钟簌道:“你为我,为檀菁,甚至为城中的百姓做了多少事?我们会记得你的好,可他们不会,他们只会畏你,惧你。况且我不需要你来护着,你护着你自己就够了。”
清鉴直直地瞪着他,“谁护着你了?你是生是死与我何关?”
她伸出食指摆了摆,“不,你已经是个死人了。”说着,她莫名笑了起来,不是那种嘲讽的笑,眼睛弯弯的,像月牙,有种天真美好的意味。
钟簌有片刻的失神。
不过这笑容转瞬即逝,清鉴又板回了脸,“快点!”
☆、同谋
日落西山, 轮到月光开始展现自我了。街上依稀有了人声,药徒打着哈欠将烛台里的灯芯给点燃, 同钟簌告禀了一些事, 然后耷拉着眼皮走了。
珘界大多数人都是昼伏夜出的,只有个别能在能白日中行走, 且精气不受重创,药徒跟着钟簌的时间不长,修行尚浅, 做不到不眠不休,到点了,他就该歇息了。
幽暗的医馆里,独留一点灯火。钟簌坐在台子后头,一身素白长袍, 不言不动, 好似个孤魂野鬼。
嘎吱一声, 厚重的馆门突然被人从外头推开了个口子。
钟簌无波无澜地望向门口,没像往日一样拾起笑脸,邀客入馆。
辛柏站在冷风里, 静静地看着他,眼睛是颗黑色的棋子, 没有一丝温度。随后他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自己找了把椅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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