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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治,还能活。”

  阿殷别过脸,原本满腹的怨气在此时突然化成了一中缥缈的无力感,也许是累的,也许是痛的,她不知道该用什么神情来面对他。

  怀瑾伸长了两腿,敲了敲膝盖,慢悠悠道:“我等了好歹有一个时辰了,你竟连话都不愿同我说,真是寒心啊。”

  阿殷依旧不理会,嘴唇紧闭,虚汗沿着脸廓不停地流下。

  “莫不是说不了话了?”怀瑾面色一凝,凑上前,不由分说地想要扒开她的嘴,瞧瞧舌头还在不在。

  阿殷拍掉他的手,有气无力地开了口,“要杀要剐,随你便,不用给我来这套虚的。”末了,她还添了一句,“除了文茵,你们秋家没一个好东西,个个心狠手辣,脸白心黑。”

  怀瑾点点头,像是认同她的话,似笑非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不过,我可算不上是他们秋家人,你别骂我……”

  他的声音渐渐在耳边减弱,阿殷挺不住了,眼前一黑,也不知往哪边倒了去。

  怀瑾稳稳地将她捞进了怀里,抬手理了理她的乱发,又反手摸了摸额头,果真是烫得厉害。

  怀瑾漠然地想,若是她跑得慢些,或是他算错了,那她这次恐怕是要同那些命苦的女人一块,化作深宫里的一缕冤魂了。

  杨石在找阿殷时,曾向村里人打听了她的身世——她一个逃难的孤女,无父无母,哪里还记得什么出生时辰,后来为了好说亲,便胡编乱造了个八字给媒婆。那批负责寻人的士兵,为了好向怀瑾交差领银两,也没怎么细查,就把阿殷给忽悠到了坒城。

  所以阿殷于怀瑾而言,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甚至那天,她将他摁在雪地里狠揍时,他本该是怒火中烧的,可当他瞧着她那双掺杂愤恨,得意,懊悔,还有点委屈的眼睛时,突然就有点迷茫了。

  至于迷茫什么,他至今也没想出个结果。

  轿子在青宵殿前停了下来,怀瑾抱着阿殷出了小门。

  在小春宝眼里,自家的主子向来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病秧子,吃饭都成困难,现下还得一路抱着个半大不小的人,他真怕阿殷压坏了殿下的胳膊,于是忙主动请缨,伸手要接过那血人。

  “不用你。”怀瑾踏上石阶,头也不回道:“回屋休息去吧,今夜没你事了。”

  那姑娘受了那么重的伤,不用叫太医来看看?还有烧水,煮药,照顾人这等琐事,难道殿下也要亲力亲为?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以前怎么没见过?春宝纳闷地挠了挠头皮,给了抬轿人几个铜板,遣散了他们,然后缓缓关上了厚重的木门。

  阿殷的身子软乎乎的,又热腾腾的,缩在怀里,像是煨了个汤婆子,要不是她裹了层湿衣裳,怀瑾都不想撒手了。

  怀瑾将阿殷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褪去了她的两件外衣后,就再也下不去手了,他清了清嗓子,对着空气唤道:“波罗,出来。”

  “咿呀——”,衣橱的半边门被从里向外推了开来,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轻飘飘地从橱子里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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