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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沈羡从前立于窗前悉心为那盏旧宫灯新上了一层桐油的模样,心底油然而生出一些寂寞的感觉。
那盏宫灯置于案上时候,总是会向一侧偏过去许多,她从前觉得是岁月长久,阿衡不在了,那盏旧宫灯也一道坏了,这样容易便令人觉得,余下的半生也不会再好些了。
却原来,是因了里头藏了先帝遗诏。
这样一场兜兜转转,寻寻觅觅,甚至是鲜血淋漓,竟然到了此刻才发现,从来都是在她的身边。
“你去取来,给本宫瞧一瞧罢。”
终归是要瞧一瞧这个结果的。
沈羡一路到了撷英殿的后头,从箱笼里取出了那盏放了许久的宫灯,摸索了片刻,果然从底部的一侧连接处,摸出了一层薄薄的明黄布帛,上头还盖着传国玉玺的印记。
她垂了垂眼睛,将遗诏递给外头的盛华瞧了一眼。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盛华,那些艳丽的形容在她的面上一瞬间尽数枯萎了下去。
她听见盛华平静到沉寂的声音向她说道,你走罢。
“阿绪没有死,是不是。”
盛华极淡地笑了笑,说道,后头箱笼里还有一柄天青色的雨伞,你一道带去罢,外头下雨了。
外头下了这样一整日的雨。
沈羡向她行过礼,撑起伞走了出去。
她将卫衡的佛珠留给了她,也没有再说话。
“遗诏上,写了些什么。”赵缨瞧着沈羡向着他们伸出的手,眼底虽动,却不曾去接。
赵绪平淡地自沈羡手中接过了那道遗诏,那不过是半副衣袖,寥草数字
封公主赵纯为镇国公主,封地岭州,赐丹书铁券,永世不得入京,若有违逆,人人得而诛之。
若有违逆,人人得而诛之。
他不许她争。
崇武二十三年,帝况愈下,诏公主纯回京,三皇子绪领征北兵权,裴贵妃领六宫侍疾。
先帝召回长公主,从来都不是为了前朝昭惠公主皇太女旧例,而是要将盛华从这场争夺之中提前出局,去了她的兵权,将她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前朝昭惠公主乱政,前车可鉴。
以至于这个作为天子的父亲,亲手剥夺了他最心爱的女儿一争天下的全部可能。
她这一生,盛衰荣宠,都由她的父亲亲手给予,他予她一切的盛名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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