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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上了年纪，脑子糊涂又清醒。

　　如果她直接问什么病需要开刀，唐蜜蜜有把握瞒过去，偏偏是最不愿看到的反应。

　　似乎觉察到了女儿的心思，唐小芳像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脑袋：“乖啊，老板人挺不错的，以前呢，想着有钱人靠不住，不放心，可这几天下来看，心里挺在意你的。妈不能照顾你一辈子，蜜蜜长大了，懂事了。”

　　相似的话，这一世继续上演。

　　然而唐蜜蜜已经不是那个刚毕业不久，只知道哭的小姑娘。

　　“妈，别多想，我会一直在手术室门口等着，”唐蜜蜜反握住唐小芳的手，像是把一份重重承诺塞她手心，“一直等你出来。”

　　唐小芳笑了，女儿长大，会反过来让她依靠了。

　　她似乎放下了母亲身份，一双被岁月染到浑浊的双眼忽然泛起抹柔光，整个人一下年轻了许多。

　　金色阳光自窗外洒下，洒在她满头花白头发，像洒了层碎银。

　　“蜜蜜，你爸爸说过，等你结婚那天，他一定会回来，”唐小芳忽然脸红了，像个即将要见到情郎的少女垂下头，“我老成这个样子，他肯定嫌弃。”

　　唐蜜蜜见过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大眼睛，瓜子脸，像歌里唱的那样：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

　　“爸才不嫌弃，他一个小老头有什么资格，”唐蜜蜜故意一瞪眼，“敢咱就不让他进家门，不过妈，等出院后，我带你去趟美容院，做做保养美美容，保准过不了几天变成个大美人。”

　　或许有这么个执念是好事，想着未见面的爸爸会回来，她会坚持，像过去的近二十年一样，默默等，不等到，不会闭眼。

　　下午两点，手术开启。

　　唐蜜蜜静静坐在门口，身旁，师英朗紧紧抓着她的手。

　　时针转了一圈又一圈，滴答声一下一下，时间被无限拉长又被缩短，让人似乎感觉不到。

　　下午四点，手术们上方的红光一闪，双目紧闭的唐小芳被推了出来。

　　手术很顺利。

　　师英朗早已做好安排，医护人员把唐小芳推到特殊病房，什么也没有问，快而无声关紧大门，把空间让给了两人。

　　“很顺利，放心吧。”师英朗凝神打出个灵气，小心翼翼探测了番后松了口气。

　　唐蜜蜜激动点点头：“接下来该怎么做，你要变身吗？”

　　“不，”师英朗解开衬衫纽扣，看了眼未来丈母娘又停下，虽然麻药未退，但当面脱光光总不太好，于是转身走向隔壁家属用来休息的房间，走了几步向唐蜜蜜招招手，“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