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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木谣摸了摸脖子上的白玉,觉得这真是很了不起的宝物。紧跟着他,走入花海之中,小狐狸鼻子一动,嗅到花香,从木谣怀里跳下,一路蹿了出去,木谣心忧它伤势,追着它停在一簇花丛前,小毛团卧在其中打滚。
她弯下身,伸出手指轻摸了摸一朵花儿,那花瓣柔软白皙,边缘一圈淡雅的碧色。木谣心想,真像那夜阿雯编的花绳。
红色的小爪子刨过来,一片花瓣离了枝头,顷刻间便化成透明结晶,徐徐散落,破碎一地。
这些花,原来都是短暂的幻象。
苏木谣怔了半晌,回头看来时的路,一路熠熠流光,宛如星河。
风荷踏着星河上前,衣袂飘举。木谣说:“这个结界,其实都是幻境对么?”
他点头。她又轻问:“荷君为何要造这样一个幻境。”极致绚烂,却尽是虚幻。
风荷眼睛低下,不知是看花,还是看她,面容隐隐温柔:“从前,有个人说要给我造一座宫殿。我问,什么样的宫殿呢,那人摘了一朵花,放在我面前,笑着指着说,这就是了。”
一花一世界。木谣说:
“那是个怎样的人?”
风荷眼睛一黯,慢慢摇了摇头,“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我……记不大清了。”
好像是嘟囔一般地,“我只记得……似乎很是喜欢尘世这些花儿,喜欢这样缤纷的颜色,爱看它们拥挤热闹。”
“所以这里……是为她创的么?”
风荷没有答她,只是轻轻将她扶起,伸出手,替她拂去裙角沾染的叶与尘,良久,才低声说:“是或不是,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苏木谣没有心思去想他的话。她的注意力全在风荷的动作之上,僵站着,只觉那手隔着布料带来一阵细微的麻。他低头的时候,黑发会碰到她的脸颊,冰凉冰凉,又香气清冽。
他们距离那么近。
之前她仰望他的时候,只觉得这仙人像冰雪一样,又淡漠又遥远。可是现在她才发现他其实生得很年轻,眼皮很薄,睫毛根根分明,肌肤雪白,五官与凡间男子好像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似乎精细许多……再一瞧,不期与他双眼对上,不知怎么心尖一颤。
木谣慌乱地仰高脖颈,眼睛别开,天边云彩堆砌,恍若层层玉阶,通向一片黑影,细看,竟是一座宫殿。
圆月高悬,那样式古朴的宫殿,就隐在月下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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