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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德升心中大震,战战兢兢地跪下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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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韧回到显阳殿时夜色已深。朝朝还未睡,披了一件杏色的杭绸寝衣,蜷缩在罗汉榻上,翻着一本发黄的书。
殿内一座座飞燕穿云铜立柱宫灯全都点燃了,灯火通明,将她蒙上一层暖黄的光。灯下美人身姿纤柔,乌发如瀑,雪肤流霞,黑漆漆的眸子隐隐泛红,氤氲含雾。
哭过了?
赵韧抬了抬手,谈德升带着一干服侍的人都退了下去。
他缓步走近她,开口问道:“在看什么?”
朝朝倏地惊醒,抬头看向他,愣了愣才道:“陛下回来了,我服侍您梳洗。”说罢,低头欲寻绣鞋。
赵韧按住她:“不必,朕不喜人服侍梳洗。”看向她手中,“《春秋繁露》?”他露出讶色,“怎么忽然看起这个了?”
朝朝声音柔软,却听不出多少情绪:“习圣人之言,知何为‘君为臣纲,父为妻纲’。”
赵韧:“……”这是在和他赌气呢。他看向她的眼睛,低声问,“哭过了?”
朝朝低头“嗯”了声:“太上皇素来待我很好,他驾鹤西去,我自是难过的。”
骗子,她明明不是为了这个!
赵韧见她不肯挑明,心下叹气,伸手将她抱入怀中。但觉触手温软,一股如兰似麝的香气沁人心脾,他不由心旌动荡,低声道,“今日累了一天,你该早些睡的。”
朝朝的身子僵硬了片刻,又柔软了下来,低头靠着他肩头道:“我等陛下一起。”
这也太反常了。赵韧皱了皱眉,将她拉开些距离,仔细看她表情。朝朝别过脸去,不与他的眼睛对上。
赵韧道:“你在怪朕?”所以才这样反常,看似处处陪着小心,处处柔顺,却透着说不出的疏离。
朝朝露出淡淡的笑容:“我怎么会怪陛下,陛下不过是做自己当做之事。”
当做之事,便是只讲理,不讲情。所以她也拿这一套来回报他,将他当作君王,当作相敬如宾的夫君,尽自己的本分,却把所有的感情抽离。
赵韧的心沉了下去,问道:“朝朝是这么想的?”
朝朝点点头。
她不是在跟他赌气,她是当真这么想。
赵韧只觉心口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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